“還需一人配合才好。”
“席上的人可隨意挑。”
公子哥的目光滑到遲寧身邊“向顧淩霄請教。”
“我?”顧淩霄挑眉,挺瞧不起一位公子哥呼呼喝喝,“我還不知你名諱。”
被人問名諱是件挺沒麵子的事,這說明他名聲還不響,讓人記不住。
公子哥麵色不悅地報了門第出身。
顧淩霄“我倒是知道你父親。”
坐在遲寧旁邊的那位小門派的掌門,是個熱心人“那是言淵,是和程妤定情的公子。”
程妤塗了濃妝,一身衣裙光彩照人。
她給言淵幫腔“舞劍而已,顧少俠好大的架子,請不動嗎?”
程翊風“妤兒,彆胡鬨!”
程翊風也沒想到程妤準備了這一出,在眾人麵前下顧淩霄的麵子。
他知道自己侄女是個倔的,卻不知道她在心裡記恨了顧淩霄這麼久。
程翊風朝遲寧抱歉地搖了搖頭。
年輕人在百派大會上這麼咄咄逼人極不合禮數。
可解九澤不製止,其餘人看熱鬨又看得投入。
遲寧隻能忍耐,配合這出鬨劇。
“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你不論是輸了或贏了都要沾惹是非。”遲寧勸顧淩霄,“不如這樣,我跟他打?”
遲寧站起身來。
顧淩霄心裡有火,發泄不出來,像打在了棉花上。
也往後一推椅子,跟著遲寧站了起來。
椅腿劃在地板上發出很不耐煩的聲音,顧淩霄發散出威壓來,逼地周圍人直不起腰。
“彆不信任我,師尊。”
這幾天顧淩霄憋著氣,遲寧一次次的閃躲,後退都像劍刃一樣往他骨頭上割。
他跟遲寧親近了一點的喜悅全被撲滅了。
遲寧為什麼不肯相信他呢?
還是以為他魯莽衝動,說話全憑一時意氣?
顧淩霄提劍而出。
遲寧發楞,好一會兒才緩緩坐下,還沒等多久就聽見一聲清脆的落地聲,是言淵的佩劍被斬斷為兩半,墜在地上。
顧淩霄“抱歉,下手重了。”
言淵麵色青白。
顧淩霄彎身撿起一截劍來,手指捏著轉動劍身“你功夫還未到家,臉皮再厚也不會想到百派大會上來丟人。”
劍是上好的劍,通透的劍身反射出光芒。
顧淩霄拿著斷劍仔細端詳了片刻,言淵的臉色越發差了,這麼冷的天氣裡汗如雨下。
言淵道“把、把劍還我。”
顧淩霄輕笑“還你怎麼成,還你了這劍上淬的毒不就被你抵賴了麼。”
“這毒罕見得很,名為挽蛇,半個月毒發,必取人性命。”
座位上的人竊竊私語,躁動起來。
言淵抹了一把頭上的汗“你胡說!”
“胡不胡說現在就可檢驗!”顧淩霄寸步不讓,“帶暗器進入簇玉大殿乃是重罪,若要刑鑒司來判,當處流放!”
言淵錦衣玉食,目中無人地當了十幾年紈絝,美色當前,被人攛掇了幾句就敢用毒劍傷人。
他莽撞,卻不笨。
事情敗露,他兩腿顫顫,恨不得把背後的隱情全吐出來“鑄劍時確實淬了毒,但這不是我的注意,是……”
周圍人皆豎著耳朵想聽幕後主使,電光火石間,顧淩霄把劍重重丟在言淵的腳下。
言淵駭得往後退了幾步,未說完的話也被打斷。
顧淩霄道“我哪裡有時間聽你辯解許多,都交由刑鑒司的人去查,實情……”顧淩霄看著程妤花容失色的臉,一字一頓道,“自會水落石出。”
……
一個小櫃,櫃上放著綠植,遲寧被顧淩霄壓在小櫃和屏風的夾角裡。
言淵被帶走,整個宴會因此打斷,遲寧被顧淩霄拉到休息室。
門外,幾個小姐在低聲談論。
“看見程妤那時候的臉色了麼,慘白慘白的,和她認識那麼久,我知道她不是好性子的,卻不知道她能這麼狠心。毀的可是言淵的一生!”
“多虧顧少俠聰明,不然這麼隱秘的毒藥,半個月才毒發,怎麼抽絲剝繭都想不到是因為今日。”
“你看到了嗎?之前顧淩霄教訓那個衝撞遲仙尊的弟子,之後遲仙尊又想替顧淩霄和言淵比試。”
“他們真的好有感覺。”
“之前傳言紛紛的時候,你不還不信嗎?”
“現在,現在信了!”
說話的都是高門貴女,和程妤多多少少有交集。
顧淩霄低頭對遲寧說“我們天造地設。”
“你先放開我。”
遲寧唇色淺,此時微微抿著,像桃花帶露,讓人隻想吻上去。
“我哪裡惹你生氣了?”
顧淩霄把遲寧逼至角落,俯身,偏頭,呼吸都碰在一起。
遲寧輕輕閉上了眼,細密的睫毛都在不安抖動。
三位姑娘已經走了,但外麵人來人往,隨時都可能有人推門而入。
“不想要?”
“不要,”遲寧搖頭,“會有人看到……”
顧淩霄“可我管不了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