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門間的恩恩怨怨,易海潮自然十分清楚,他有些興奮的問道“三清觀的氣功,太乾門的玄宗,九劍山莊的劍術,敢問葉兄孰優孰劣?”
“這個嘛……”葉不秋有意無意的說道“那還是得比了才知道,我也就隻會彈彈琴。”
“也對,也對。”易海潮平靜的點點頭,說道“葉兄能以琴弦彈出獸音,實在高明。”
“哦?”葉不秋病態的白臉作出一副驚訝狀,又道“雕蟲小技,沒想到還能得到易兄的讚賞,見笑了,見笑了。”
易海潮卻說道“你說我隻顧兒女情長,那你如此醉心音律,我問你,九劍山莊的伏魔劍譜,你學了嗎?”
“我學了還是沒學呢?”葉不秋冷笑道“三清觀的七輪功,你又練到第幾輪了?我聽師傅說,七輪功裡麵有個叫天關的東西,你破天關了嗎?”
易海潮發問道“我也聽師傅說,伏魔劍譜精妙無比,還可以隔空禦劍,普天之下,也隻有梅妻鶴子一個人練成伏魔劍譜,葉兄既然自己不知道有沒有學,那就讓我來給你證明證明。”
“好啊!我也想討教一下七輪功的神奇。”葉不秋右手撫摸著琴弦,臉上卻殺氣騰騰的說道“可惜我隻會彈琴,你說,怎麼辦才好呢?”
“我倒是真有一個好辦法。”易海潮不緊不慢的說道“一個人彈琴總是寂寞的,遙想當年伯牙子期,高山流水遇知音,海潮不才,願與葉兄共奏一曲如何?”
正說著話,易海潮從懷裡扯出一支一尺有餘的竹簫。
隻見這竹簫油亮發紫,前後各有一個白玉環兒,名曰紫竹白玉簫。
“易兄也懂音律?”葉不秋見狀,又驚又喜,隻聽說三清觀的傳人天資蓋世,武功卓絕,忍不住要來會上一會。沒想到,易海潮也是個愛吹管彈弦的人,妙妙妙!
比起武學,葉不秋更像一個琴癡,醉心音律,不能自己。
“略懂,略懂。”易海潮一邊指按琴孔,一邊說道“恐怕要獻醜了。”
“好個略懂,那恐怕你是真的要獻醜了。”葉不秋早已按捺不住,靈動的十指按下琴弦,琴聲應弦而起,真個是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
聞得琴聲如流水般傳來,易海潮臉有焦急之色,他衝柳筱筱說道“你快到後麵去,把耳朵堵住,我們彈琴吹簫的時候,千萬不要聽,更不要過來。”
柳筱筱點頭道“你要小心一點。”
“放心吧!”易海潮給了柳筱筱一個陽光的笑容,說道“我有分寸的。”
高手相鬥之時,一個不留神就是凶險萬分。柳筱筱絲毫不敢怠慢,駕著馬兒後退了十丈開外,白皙的兩隻食指,緊緊的堵住一雙玲瓏秀美的耳朵。
她的目光始終不離易海潮左右,大敵當前也不知後續如何,不由的為易海潮捏了一把冷汗。
“易兄啊!”葉不秋彈的興起,興致高昂的叫道“再不鳴簫,更待何時?!!”
“就來會會你這九劍第一人。”竹簫抵在唇間,清脆的簫聲驟然發出。易海潮深知這次較量不是單純的切磋音律,出門在外,他背負的是大漢國三清觀的榮辱。
三清觀和九劍山莊,一個雄霸大漢,一個盤踞大燕。因為曆史的淵源,它們誰也不服誰,氣功和劍術,到底誰強誰弱,還真的是要比一比才知道。
血氣方剛的兩個天才,誰都不想輸,就算連個下風也不能落,否則有何麵目再回師門。
琴聲和簫聲在山穀中交織,隻聽到琴音悠揚激蕩,簫音脆耳空靈,二者爭先直上天際,互鬥又盤桓枝頭。卻似那山澗小溪,平坦處細水長流,潺潺不斷;錯落處又頃流直下,敲石拍岸。
音律回旋,起伏不絕,更覺心曠神怡,玄妙無比。
“當當……”
隻聽得金石鐵線琴猛然發出幾聲刺耳的破弦之聲,原本曲高和寡的悠悠琴音,登時變的充滿攻擊性。一道道琴聲如同離弦之箭,衝著易海潮射去。
“接招吧!”葉不秋加快節奏,琴聲雖亂而不雜。
離弦之音破風而來,吹的易海潮的臉上刺痛無比,他暗自驚道“琴聲裡有劍!?”
原來葉不秋將苦練多年的劍意,透過琴弦飛殺出來,隻見眼前風雲變色,好似萬千飛劍激射而來。
“真氣護體!”易海潮猛然凝神,浩瀚的真氣灌輸在簫聲之中,他的身體周圍竟然隱隱形成一個青光氣罩,這氣罩上青光閃閃,一收一張的像顆巨大的青色心臟,正沉悶的不斷搏動著。
“好神奇的氣功!不虛此行,不虛此行啊!”葉不秋激動無比的繼續撫琴,口裡大聲叫道“看劍!”
這一聲大叫之下,原本還是虛影的飛劍,頓時就變的寒光四射。
“鏘鏘鏘!!!”
飛劍刺在氣罩之上,發出劇烈的金屬撞擊聲。
這些飛劍時隱時現,時而有形,時而無形,真的是無比的凶險。當一個人修為到達一定境界,武意便可隨著駕馭之物轉化殺敵,或草木或土石,皆是殺人利器,高手的境界端的是玄妙神奇。
“用琴聲在演化伏魔劍譜嗎!?”易海潮絲毫不敢分神,簫聲越來越大,到後來那聲音不像是在吹簫,反倒像是在打鼓,咚咚的氣勢,鋪天蓋地的傳來。
這邊是葉不秋的淩厲琴音劍意,那邊是易海潮的渾厚簫聲氣功。劍意無往不利,氣功又海納百川。一時龍鳳相爭,竟然難分勝負。
正在這個難解難分的時刻,隻見葉不秋輕笑一聲,陶醉的閉上雙眼,手指的節奏放慢了不少,他高聲說道“就讓你見識一下真正的伏魔劍譜!”
琴聲這時變的緩慢,飛射而出的劍意化劍卻越來越多,越來越快。
青色氣罩漸漸有不敵之意,幾次險有飛劍破入,易海潮菱角分明的臉上,開始有汗珠滑落,座下的馬兒已如斧劈刀砍般千穿百孔,他心驚道“不行!再這麼下去,我的護體真氣早晚不敵他的劍意。”
易海潮急忙棄了馬鞍,跳在地上的他,一邊吹簫,一邊踢腿打拳,那簫聲忽大忽小,那拳法無招無路。他像是個醉酒的漢子在鬨市裡撒潑,無所顧忌的耍著酒瘋。
“嘿嘿……”葉不秋置身事外的嘲弄道“你又不喝酒,耍什麼酒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