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崖傳!
“忍忍忍!小不忍則亂大謀。”洪熙其實已經氣的七孔冒煙,卻還要裝作淡定的樣子,問小烏龜道“你是不是很生氣?”
小烏龜咬牙道“你不生氣,我不敢生氣。”
“其實我也很生氣。”洪熙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我都要氣炸了,恨不得一刀砍死那些王八蛋。”
小烏龜機靈的提議道“我回去把侍衛叫出來?還有旺財來福?”
洪熙搖頭道“就算把他們打一頓,又能怎麼樣,我們是出氣了,可明天人們還是照樣得排隊,現在皇城秩序混亂,我們圖一時之快,人們卻還要繼續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是這樣沒錯。”小烏龜佩服的點點小光頭,說道“皇城的治安是四王子從去年開始接手的,現在城裡卻越來越亂。”
“原來是他管的!”洪熙氣道“難道朝廷裡就沒有人上書參他一本?”
“誰敢彈劾他?!”小烏龜答道“有他的母後麗妃撐腰,沒人敢說他的壞話,雖然心知肚明,卻都要假裝沒看見。”
“麗妃!?”洪熙問道“這個麗妃是誰?”
小烏龜解釋道“麗妃是最得寵的妃子,長的那是國色天香,聽說她在嫁給皇上之前,還是皇上的嫂子。”
“弟奪兄妻?我這個皇帝老爹也是性情中人啊!”洪熙玩味的一笑,又說道“你一個東宮裡的小太監,怎麼知道這麼多事?”
“我……”小烏龜支支吾吾的說道“我聽人家說的。”
此刻兩人已經行到隊伍的最後麵,洪熙瞟見一個老漢不住的在歎氣,就過去問這老漢道“老人家,你有什麼難事啊?”
老漢抬起頭,見不是壞人,於是答道“我那老伴愛吃這個店裡炒的豬腰子,要我排隊來買。”
洪熙熱情的說道“那你也不用歎氣,慢慢排,等一下就到你了。”
“年輕人,我想你是第一次來這裡。”那老漢愁著臉說道“我歎氣一是因為年紀大了,站久了就腰疼。二是因為這店裡的菜價,一漲再漲,恐怕再過幾天,我就買不起了。”
“漲價!?”洪熙不解的問道“好好的生意為什麼要漲價宰客?”
那老漢仍是愁腸滿腹,歎道“本來這裡大多數的餐飲酒樓都是南唐國的人開的,如今城內人口激增,店鋪門麵有限,人多了,店家就顯得少了。每當酒樓內人滿為患之時,常常有人渾水摸魚,所以店家就讓顧客在外排隊才能進入。”
洪熙臉有不悅,他氣道“秩序歸秩序,和漲價又有什麼關係?”
老漢聞言,歎了一口大氣,道“人是鐵飯是鋼,人總是要吃飯的,這麼多的人,再貴的價格也有人搶著買。可苦了我們這些窮人啊!”
洪熙拍拍老漢的肩膀,一時半刻當然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可他還是安慰道“老人家,你放心,再過幾天,我一定讓你即買的起,也買的方便。”
老漢聞言,瞪眼搖頭道“年輕人,你要踏實一點,我剛才也聽見你在前麵說大話,冒充太子可是要殺頭的啊!”
“嗬嗬……”洪熙乾笑幾聲,那老漢認真的表情真讓他哭笑不得。
這邊洪熙才剛剛走,那邊的黑衣人就立刻記下筆記,低聲念道“洪熙,聚富酒樓,與一老漢對話,頗有愛心。”
一路上小烏龜見洪熙愁眉苦臉的低頭想事,便問道“想到辦法了嗎?”
洪熙自言自語的說道“既不能苦了老百姓,也不能有損生意人的利益,想不到好辦法啊!”
“不急,不急。”小烏龜笑道“我都幫你把這一帶酒樓餐館的狀況記下了,等回去再好好想。”
“哦!?”洪熙欣慰的問道“你怎麼記的?”
“嘿嘿……”小烏龜指著自己的光頭,說道“用腦子記得。”
“好,那就回去再想。”洪熙又問道“皇城裡除了酒樓和餐館,還有哪些大生意?”
小烏龜答道“百姓的生活無非就是吃穿,吃這個方麵,我們是看過了,還差穿的。”
“沒錯。”洪熙說道“那我們去布店。”
小烏龜又瞟了一眼後麵的黑衣人,說道“他還在後麵跟著。”
洪熙這個時候是一點也不怕了,他猜測道“說不定就是個精神病,不是殺手。”
小烏龜點點頭,說道“我們叫輛馬車去吧!”
“正好!”洪熙欣然答應道“我也不喜歡走路。”
兩人坐著馬車,半個時辰以後,就到了賣布裁衣的店子。
與酒樓的繁華相比,布店完全是另一個極端,冷冷清清的,極少看見有顧客光臨。
布店的老板看到終於有客人來了,歡喜的從椅子上跳起來,拉著洪熙看這看那。洪熙見店內衣服都是長衣長袍,隻是做工不同,材質不一,也還算是種類繁多。
“老板!”他隨便指了一件長衣,問道“這件多少錢?”
老板眼珠子一轉,試探性的答道“最起碼也要五兩銀子。”
小烏龜急忙拉了一下洪熙的肩頭,低聲在洪熙耳邊說道“買不得,買不得。”
洪熙不解問為什麼,小龜就低聲解釋道“去年我到布店買衣服,上等的貨色也不一兩銀子,今天這個價格,傻瓜才會買。”
大概是被人叫傻瓜叫的多了,此刻洪熙一聽這個詞,就極為的敏感,他惡狠狠的瞪了小龜一眼,罵道“多嘴!”
小龜嚇的真就變成了一隻縮頭烏龜,再也不敢阻攔洪熙。
“就要它了。”洪熙爽快的給了老板五兩紋銀。
那老板接了銀子,殷勤無比的將衣服打包好,不斷的誇讚洪熙眼光高明。
洪熙接了衣服遞給小烏龜,又問布店老板道“我看你這裡的衣服,無論做工還是選料都堪稱上品,怎麼就沒人來買呢?”
聽到洪熙的話,老板嬉笑的臉一下就愁了,他叫苦道“唉……是這麼一回事,往年從南邊寶象國進口來的棉花絲綢,都是物美價廉,誰知道今年,通關口突然加高了稅率。這樣一來,原材料的價格翻了好幾倍,衣服也就貴的沒人買的起,你看街上的行人,有幾個穿的是新衣裳?唉……我這布店也快開不下去了。”
洪熙怒氣衝衝的問道“稅率一向是朝廷深思熟慮後欽定的,怎麼說加就加?”
“還不是那四王子從中作梗,中飽私囊。”布店老板的愁臉上也有幾絲怨恨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