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筱筱點頭道“是真的,他雖然很努力,但是修煉七輪功極為講究機遇和悟性,有的人一輩子都隻能練到第一輪,也有人連門檻都摸不著。”
嶽明生小小的鬆了一口氣,總算是瞞過去了,有些提心吊膽的問道“易海潮練到第幾輪了?”
聞言,柳筱筱的臉上生出一抹羞紅,低頭道“海潮是天才,他已經破了天關,大夥練習的是一樣的功法,總有人突出有人落後,海潮是最突出的那一個。”
聽了這話,嶽明生的心裡既覺得羞愧又感到不滿,他賭氣般的急忙道“接著說第六和第七。”
悅耳的聲音再次響起,女老師悉心的教導著男學生,“第六輪在兩眉之間第三眼處,又稱眉心輪,第七輪在頭頂百會穴,所以又稱頂輪。能練到第六輪已經是難得一見的大高手了,我師父去年才到第六輪,而掌門師伯練氣四十餘年,如今已是七輪全開,整個天下也難逢扛手。”
“七輪全開?!”
嶽明生不禁開始幻想,想象著自己七輪全開的時候是如何的囂張霸氣,他在心裡偷著直樂嗬,“我到時也是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存在,嘿嘿……”
“我聽海潮說你筋脈移位,根骨不正,不是練氣的料子,但你一定不要灰心,努力了總是會有收獲的,我覺得是這樣。”
一對杏花眼裡充滿著關懷和同情。
溫暖的話語聽得嶽明生心裡蕩漾起一波接著一波的甜蜜,他笑吟吟的握起拳頭,答道“我一定用功練習,絕對不負你所望。”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該回長樂宮了。”
“我送送你。”
趕緊把手抄本藏進牛皮包內,手裡像捧著一塊美玉似的,小心翼翼的把柳筱筱送出了夥房。
臨彆時,柳筱筱又小心的告誡道“嶽公子,千萬彆把今天的事告訴給任何人。”
嶽明生立馬一本正經的點頭道“打死也不說,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
佳人倩影緩緩遠去,嶽明生那顆溫熱的心此刻卻如同火山爆發。他打從心裡不願意再逃避了,沒錯,現在的易海潮的確強大的遙不可及,但是未來誰也說不清楚。
至少現在自己已經可以修煉七輪功,已經可以跨入那條漫長的跑道,儘管易海潮還在遙遠的前方,而他不過是剛剛踏上起跑線。
沒有必要去做敵人,嶽明生的腦海裡隻想著,“我要和你公平競爭,就像我們第一次見麵時,我親口說的那樣。”
小說家要和自己書中的主角競爭了,理由隻有一個,他們愛上了同一個女人。
十五的月亮,照在山間,照在樹巔。
皎潔的月光之下,樹影和人影一樣的漆黑。無名樹林迎來了它的熟客,這個客人總是在深夜裡按時來,撒完一地的汗水後,他又按時的走。
裝在牛皮包裡的那本七輪功,沉甸甸的,但又不會讓人覺得很重,因為它並不代表著重量,準確來說這是一種份量。既代表著嶽明生在柳筱筱心中的份量,也代表著柳筱筱在嶽明生心中的份量。
月光清冷而深幽,正當嶽明生迫不及待的想要拿出七輪功修煉的時候,猛然間卻聽到一聲低喚——
“你終於來了。”
這聲音著實讓嶽明生吃了一驚,他立刻警惕的環顧四周,叫道“誰!”
眼前的一顆大樹後,走出了一個高挺的男人,從樹梢間漏下的月光照在他的臉上。這張眉目分明的臉龐,俊朗又不失陽剛之氣,他緩緩問道“我等你很久了。”
嶽明生驚的頭皮發麻,他手捏彈指,緊張問道“你想怎麼樣?易海潮。”
易海潮慢悠悠的從背後拔出那把布滿刮痕的舊劍,仰頭望了一下明月,歎道“這裡是個練武的好地方,想不到你居然會武功,你來三清觀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不能說。”
龍門放開,嶽明生蹲下馬步,迎麵吹來的山風,讓他覺得額頭的冷汗更加陰涼。
“真的不說?”
輕吐一口氣,易海潮那雙星辰一般的眼睛卻似在月光下發光,手裡的舊劍更加顯得寒亮,他道“我記不清我殺過多少人了。”
聞言,嶽明生舔了一下乾燥的嘴唇,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柳筱筱的音容笑貌,這一想竟然讓他熱血沸騰的衝向易海潮,大叫道“我想和你比比!”
“來吧!”
話一說完,疾馳而來嶽明生近在眼前,易海潮悠閒的一劍揮出,“你真是一個怪人,心裡有太多的秘密。”
“叮!”
一記彈指把易海潮的舊劍彈開,手腕處的龍門傳來劇烈的震痛,嶽明生牙關一咬,緊接著低下身,自下而上一拳打向易海潮下巴,“我不能告訴你!”
“是嗎?”
易海潮猛的一瞪眼,一道氣波自內發出,不僅彈開了嶽明生的拳頭,更是將他整個人吹飛出去。
在對方那強絕的實力之下,嶽明生不由心驚道“這就是破了天關以後的七輪功?他根本就不想殺我,看不起我?”
但見身子還未落地的他,立時就從地下抓起一塊石子,一記神通打出,喝道“讓你也看看我嶽明生的實力!”
那飛馳的石子因為和空氣的摩擦,激起了一道閃亮的黃色火花,電光火石,黑暗中就如同是有一條火線射來。
“哼!”
冷哼一聲,易海潮的動作無比的清閒,他的劍也是無比的快。竟是一劍將那火石劈為兩半,動作乾淨又利索。
“什麼!?”
還不等嶽明生從地上爬起,那把陰森森的舊劍已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如此熟悉的情景,他又何嘗不記得?那還是在燕國,一模一樣的舊劍也曾如此搭在他的肩上,隻不過那時的他還是跪著的。
因為相貌的改變,易海潮並沒想起嶽明生的身份,他也不在意曾經是否有過這樣的經曆。就像他不記得自己殺過多少人了一樣,在他看來,跪地求饒的人實在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