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夫明白了,此後再不氣昭昭了,必定讓你時常覺得慶幸此生逢我相伴,再不讓你生一點不順心之意,隻儘心當好一個良夫。”
“開心時話總是說得這般好聽,我才不敢信你!”
哄好了楚子凱摔醋壇子鬨出來的那點性子,虞昭可不願就此輕易放過他,即刻就與他當場算起了帳。
“方才你問出那話的目的,不是為了氣我,還是能為了什麼,非讓我費了這麼多口水哄你,你看我受了累,自然高興了,保不定何時再想折磨我了,又立馬夢把今日這等覺悟拋之腦後了。”
雖是訓斥,然而楚子凱聽得沒有一點不順耳知處,虞昭說得也沒有一點不順口之處,兩人眼角眉梢都笑盈盈的,虞昭見此,伸出纖纖十指點了一下楚子凱的腦門,繼續數落道
“如今還算好的,你自覺不妥時,還知道認錯反思了。可還記得,才在葉城與你重逢時,你那一身戾氣能衝死個人,想占城占城想擄人擄人,一個不順心,就鬨脾氣作威作福要大殺四方,嘴裡意會喊著要殺哪個得頭,一會兒叫著要剮哪裡的人,你一昧發脾氣可不知,我成日在你身邊懷著擔驚受怕的心情那滋味,有多不好受。”
“不說了,昭昭不說了,”
拿出新帳混著各類舊賬一起翻,楚子凱即刻便有了自知之明,自己沒有了再與虞昭計較的資格,不能拿處話與其打擂台了,便變換了策略,摟著她開始胡耍賴皮,幾番賴不掉,又狡辯道
“我固然有錯,也是昭昭對我太狠心了些,我心悅你,心裡從來不由自主偏袒於你,我便明白了,原來愛極一個人的表現,就是從來不受控製地偏心於她,可那時把你帶回來後,你總說我是強權壓製你和西番眾人,不留餘地地抗拒我,每日不對我怒目而視,我便覺得幸運了,何說看得出對我有一點偏心的意思,我隻當你真的不喜歡我,自然傷心成怒。”
“其實,我也是偏心陛下的,”
他所要的偏心,是與誰來比較著來要的,雖然隻字未提,但虞昭心中一清二楚,認真思量過後,虞昭覺得有必要將話於楚子凱坦坦白白地說清除,遂無比認真的告知他
“陛下仔細想想,你我重逢之後,我鬆口第一次說願跟著你時,是因為何緣由?”
往事重提,提及了此處,先前兩人都小心翼翼避諱開的那廝,此時無論如何都避諱不開了,楚子凱略微不高興,語氣忿忿答道
“是因我與耶格岐那廝打了一架,昭昭心疼我,也害怕我會追究那失心瘋犯下的能掉腦袋的罪名,才應下的,說到底,還是朕動用了權,才讓你屈服……”
虞昭答道“可若那時陛下和王太子的處境調換一個位置,不論哪樣的強權逼迫,我必定都不會屈服。”
略一思索她話中意思,楚子凱心下一動,連忙追問道“昭昭這話是什麼意思?”
“私心所致,強權反而成了幌子,”
不慣於給自己臉上貼金,虞昭細想當時自己被楚子凱強製帶回大楚時的心境,全然明了那時心裡頭的慌亂中夾雜著的拿幾分欣喜,所意味的是什麼,便坦然承認道
“西番萬民可能都覺得,我是因陛下的堅持才應下了大楚和親之求,可我最清楚,其實不過是半推半就罷了,你破了城門帶我走的那一刻,我雖滿心惶恐,卻已經動搖了念頭,是想和陛下回來一生相守的,此後不管是王太子或是誰人的心情,我那時都分不出神去顧及,偏心偏得都快眛了良心,偏偏單你就感受不到。”
“昭昭,當真是如此……”
那時楚子凱隻以為虞昭尋著了家人無意再續前緣,滿心皆是心灰意冷,從不曾想過當時虞昭心中所想還有這層意思,不過此刻得知,顯然也不遲,一樣讓他覺得欣喜若狂,且還知虞昭前話你藏著的情深不止是如此,強壓著激動繼續追問道
“我與耶格岐調換處境,你不會屈服,這話是何意?”
“意思就是,我整顆心都是偏了你的,”
眼前人的笑容直擊虞昭心底,她的心因情意激蕩而跳得迅速,仰躺再楚子凱懷裡,伸手描畫著他往上揚起的嘴角,給了他解釋
“哪怕陛下此時不擁至權了,若有人脅迫強要我離了你而屈服就範於他,我會拚了一切去抗拒,誓死不會服從。世上獨與你的情意,能讓我拿此等決絕來守護。”
往事重得每一細節,原都被虞昭藏入了這樣的深情,此時她撥開雲霧讓楚子凱看明了後,他不知該以何為報,隻能以無言表述內心翻湧劇烈的情意,收緊了懷抱,隻恨不能將她疼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