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模失竊,市麵上就出現了大量假銅錢。如果主謀不是犯賤的話,那他製造的假銅錢一定要流通。
眾所周知,整個汴京城,錢幣交易量最大、流通最快的地方,一定是賭坊!而且還是規模最大、生意最好的賭坊!”,何其正解釋道。
“哼,為什麼一定是賭坊?要說交易量和流通快,那錢莊也有可能啊!”,無情輕哼了一聲,不服氣的問道。
“絕對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
“原因有三。”,何其正此時仿佛陸小鳳化身,豎起了一根修長的食指,傲然說道“第一,錢莊雖然每天的交易量也很大、流通似乎也沒有什麼問題。
但是,如果製造假幣的的人,每天都要帶著大量錢幣到錢莊兌換銀子,一來惹人注意,二來也難免會被人識破!”
“為什麼?”
“這就是我正要說的第二個原因。”,何其正豎起了第二根手指,繼續說道
“第二,錢莊裡麵的掌櫃、夥計都是經常與錢打交道的人。
一個經常與錢打交道的人,一定對錢的質量、尺寸以及重量等十分熟悉。
而假的銅幣恰好又摻雜了太多雜質,就算表麵再像,也很難不被他們認出!”
“可是,如果錢莊裡麵有黑手呢?”,無情問道。
“錢莊的幕後老板大都是皇親國戚,若是錢莊出了問題,他們早就火急火燎派大理寺專人負責查案了。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隻是派來幾個捕快敷衍了事,找到了銅模連主謀都不查,便草草結案了。”,何其正說到這裡,忍不住感歎了一聲。
“那,第三呢?”,無情點點了頭,心裡有些明悟,見何其正忽然停下,忍不住問道。
“第三。”,何其正豎起了第三根手指,正要開口時候,忽然又把臉湊到了無情耳邊,低聲說道
“因為銅錢的使用者大都是些平頭百姓,而平頭百姓每天的娛樂活動,無非就是吃酒、賭錢、玩女人。”
“……”,無情聽到“玩女人”三個字,忍不住彆過頭去,心底暗罵一聲“混蛋”。
“吃酒的開銷很少,玩女人的花銷——出於身體健康的緣故,也不多。
所以,說來說去,他們最大、也是最喜歡的花錢方式,還是賭錢。而且……”
“而且什麼?你可不可以不要賣關子……”,無情有些煩悶,自己再這樣和何其正對話,好像成了傻子一樣。
“而且,我已經發現了好幾個可疑的人,其中一個,我相信你也能察覺出異常。”,何其正緊緊注視著一個身材瘦長、留著山羊胡的男人說道。
“他是誰?”,無情也留意到了那個山羊胡男人,但很少出門的她並不知曉來人身份,隻得出聲問道。
“混天猴金不聞,鑄鐵工匠!以前因為鑄造假錢而坐過牢。而且,他是安世耿的手下——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銅模失竊案的背後黑手,一定是安世耿!”
“為什麼?”,無情剛問出口,就忍不住暗碎一聲呸,自己硬生生把自己襯托成了傻子。
“安世耿是世上少有的大富豪,背後又有權傾朝野的蔡相撐腰,無人敢惹。
所以,私鹽,私銅,私鐵、私糧等,什麼都敢做!恰好安家又是以漕運發家,來往全國各地十分便利,就算貨物中有違禁品,也無人敢查。所以……”
“所以,你懷疑安世耿就是整個銅模失竊的主謀!”,無情實在受不了何其正的說話方式,幫他把下麵的話說了出來。
“恭喜你啊無情姑娘,你都學會搶答了!”,何其正忍不住伸出手,輕撫著無情的長發,然後又在無情爆發的邊緣,及時收了手。
“……”,無情又羞又氣,自己早已對何其正無語,但沉默良久,見那金不聞即將消失在茫茫人海中,終於忍不住問道“為什麼你還不去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