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活著!”
“活著!”
……
“活著……活著……”,在腦海中一個老者不斷的呼喊下,何其正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入眼處一片荒涼,灰暗的天空烈風陣陣,吹卷著鵝毛大雪亂飛,硝煙混著水汽彌漫了整個戰場,教人看不清楚。
滿眼望去,到處都是激烈大戰過後的殘枝斷桓,散落的頭盔,丟棄的破刀斷槍,無數士兵的殘骸遍布在這片戰場之上,周圍還插著七零八落的箭枝
積雪覆蓋著大地,卻遮掩不住在這塊土地上擴散開來的悲慘氣息,濃鬱的血腥和遠處依稀的滿語,都讓何其正感到了胸腔內呼之欲出的恐懼感……
“這裡……是什麼地方……為什麼身體會這般沉重……渾身上下仿佛火燒一般……”,何其正忍著劇痛強行回憶了一番,終於將這具身體的原有記憶與感情融合掉我,駱於期,遼陽劉總兵麾下守備校尉官,正處於發生在明朝萬曆四十七年三月、史稱“薩爾滸戰役”的戰場上。
“狀態……劉總兵戰死後被俘中……”,何其正低頭瞄了一眼捆綁在身上的草繩,料想著若是自己內力稍微恢複那麼一成,自己都能輕易掙斷它,然而此時此刻自己體內一丁點內力都沒有,隻得苦笑一聲。
“哈米唄撲路思嘎,崽卜路哭哈,那幾米喲噶裡句吐罷!”
突然煙霧繚繞中有人在喊話,適時何其正也聽到有人在附近走動,卻不敢亂動,因為他聽不懂對方的話,這說明自己是被努爾哈赤的軍隊給俘虜了。
倘若因為某些舉動引來殺身之禍,何其正哭都沒地方說去,因為他已然記起了臨行前,係統給出的那段警告置換人物再次死亡,直接抹殺該宿主。
這也就是說,若是這次再讓這具身體的主人掛掉,那自己也就真的“嗝屁”了!
為了不“嗝屁”,何其正隻能舍棄掉尊嚴,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但在心裡,他已經在飛快地思索著對策。
這時,一陣細小的啜泣聲在何其正左邊響起,他偷眼望過去,就看到在自己旁邊還有兩個俘虜最靠近自己的一個,貌似官階高些,身穿著一套完整的魚鱗甲,背後還掛著一條臟兮兮的黑色大麾,兩眼直勾勾的盯著前方,一臉的漠然——
顯然他是已經心存死誌、準備以身殉國了,所以剛才的啜泣聲就隻能是第三個俘虜發出來的,但由於視野被遮擋著,所以何其正也沒能瞧清那人的模樣。
不過何其正知道,那第三人之所以啜泣,是因為他在極力的控訴著自己尚未做好以身殉國的準備,但顯然,在被窮凶極惡的野豬皮俘虜的情況下,他隻能“以身殉國”了!
“瓦力哇窮妮一個死嘎——哈壓庫!”,這時一頭野豬皮從濃霧中走了出來,指著何其正在大聲向另外一個人在說著什麼,說完後就走向一邊,將長矛插在地上,動手解著褲子撒尿——
“嘩啦啦——”
隨著一聲“悅耳”的噓噓聲,何其正聽到背後有人拖著砍刀朝他走過來,“嚓——”“嚓——”“嚓——”
砍刀刮著雪地的噪音距離何其正越來越近,也就是在這時,何其正忽然知道了自己所在何處繡春刀2修羅戰場電影開場,男主角沈煉單刀營救陸文昭、郭真的時候!
“七舅姥爺!原來我是電影裡第一個被砍頭的那個倒黴蛋!”,想明白自己處境的何其正當即驚醒過來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在原身被砍死的時候,沈煉是已經到場了!
想到這裡,何其正使出最後的力氣掙紮著想站起身來,卻被後麵的野豬皮一腳踹倒在地,“撲通”“撲通”,何其正在雪地裡打了好幾個滾——
說實話,野豬皮那一腳根本沒用多大力氣,但何其正卻借助這一腳的力道,強行讓自己“翻滾”起來,就算地上的惡心的雪泥混著血液也阻止不了他。
聽到動靜的陸文昭奇怪的盯著身邊的這位可笑的同僚,他不明白這個家夥剛剛還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怎麼這會兒又不想“殉國”了?
但,想活命……可能嗎?!敵人可是三頭活生生的野豬皮……
陸文昭看著那頭野豬皮快步走到那同僚身前,一腳踏在了那同僚的臉上,緊接著野豬皮高高的舉起砍刀,獰笑著喊叫道“吐卜裡巴拉那馬裡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