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也覺得可行!”
官道營運公司的負責人點了點頭道:“不過,僅僅如此還不夠,不光是咱們商業版塊和長安學院要聲援東家,最好是能聯係上醫院、鷹揚衛、海軍衛、各大鹽場、鐵廠!咱們不能讓東家蒙受不白之冤啊!”
王玄策沒有直接回答三人的話,而是將頭轉向了崔玨和馬周,“二位,針對他們的意見,你們有什麼看法?”
王玄策之所以先不否定這些意見,倒不是怕大夥兒不理解自己,而是他理解大家夥的心情。雖然說唐大東家這是第三次進天牢,可前麵兩次進天牢的時候大安坊剛剛開始籌建,來亭坊還根本沒有長安學院,而是叫做火藥監!
沒有經曆過東家入獄事件,一時間沒了主心骨,心裡有些著急,這可以理解。
當然這隻針對從事商業版塊的人而言,若是崔玨和馬周作為讀書人都附和大家的餿主意,那麼王玄策絕對會在唐河上出獄的第一時間要求唐河上將二人換掉。
崔玨皺了皺眉頭,搖了搖頭道:“此舉不妥!”
“為何?”
“就是啊,如果不這樣做,咱們怎麼辦?就讓東家關著?”
“......”
崔玨的話音剛剛落下,七嘴八舌的問詢聲就傳了出來。
毫無疑問,這些人對崔玨否定他們的意見表示反對。
“諸位!”
崔玨緩緩搖頭道:“可曾想過,咱們若是那樣去做,非但不能起到救出東家的作用,反而會讓皇帝更加不滿?那可是皇帝,試問自古以來那個皇帝喜歡被人逼迫?”
“子玉說得沒錯!”
馬周點了點頭,附和道:“如果咱們這樣做,不是救東家,反而會讓東家在天牢裡待得更久,咱們所有的產業也會受到極大的影響!甚至,......”
最後幾個字,馬周沒有說出來。
王玄策知道,那是“分崩離析”!
這並非危言聳聽,在絕對的權力麵前,唐氏集團龐大的商業帝國實際上毫無還手之力。隻要李二陛下一聲令下,唐氏集團絕對會受到全方位的打壓。
彆說什麼大唐離不開唐氏,那是無稽之談。
如果唐氏哄然倒塌,相信用不了一天時間,就有人站出來搶奪工人,搶奪產業。
就像那些搶奪大象屍體的鬣狗。
甚至,皇家都會加入其中!
然後,會在唐氏的“屍體”之上,締造一個新的商業帝國。
或許,這種搶奪“屍體”的事情根本不需要花費多大的力氣和代價,兩年多以來養成的工人做工的習慣,會讓那些工人毫不猶豫的投向新東家的懷抱。
這和忠誠沒有絲毫關係,而是活著就要吃飯,就要養活一大家子人。
那些掌握著核心技術的工人也是如此。
能夠混到唐氏集團高層的人不傻,恰恰相反,他們足夠聰明。所以,當馬周的話剛落地,在場的人頓時明白了這個問題。
“那,怎麼辦?”
劉二郎皺眉搖頭,問出了大夥兒心中都想問的問題。
“安心即可!”
王玄策輕輕敲擊著會議桌的桌麵,沉聲道:“大家先按照東家出事兒之前的安排推進各項工作的進展!會議結束後,我會去一趟天牢見一見東家!這個節骨眼,還請大家都不要自亂陣腳,若是咱們都亂了,那下麵的人還不得更亂套?”
“諾!”
在場的人紛紛應承。
王玄策點了點頭道:“現在,彙總一下各個板塊需要東家解決的問題,從大安作坊開始,不是特彆難的問題就彆說了,東家也算是難的清閒。”
“我這邊吧!”
劉二郎翻開小冊子開始彙報:“有四個問題!第一,在隴右種子的棉已經開始收了,按照計劃,今年將推進棉紡織。我們這邊目前的設想是先走上層路線,生產出來的棉布製作成成衣優先供應貴族、官員、商賈;第二、蘇杭的茶葉製造,我覺得可以成立子公司,看看東家什麼意見;第三......”
大安坊的問題說完,程家莊開始說,程家莊說完水電站開始說。
一個接著一個,王玄策對問題發表任何表態,隻是認真做上了記錄。
輪到長安學院的時候,崔玨搖了搖頭道:“學院這邊沒有什麼問題,會嚴格按照教學計劃進行。請東家放心就是。”
會議,也在崔玨的這句話後畫上了句號。
唐河上體係的高級管理們聯袂走出了會議室,臉上雖然還有些許迷茫,卻沒有一絲急躁。
足以見得,王玄策真的起到了定海神針的作用。
最後走出會議室的洛陽帥哥自然是最後走下樓梯的人,他走出大樓的大門,翻身上了馬背直接朝著天牢的奔去。
“某是道建司王玄策,想進去探視一下冠軍侯!”
天牢的門口,麵對牢頭,王玄策並未用“本官”這等字眼,可謂是給足了牢頭麵子。
看著眼前的大緋官袍,再聽著那客氣的語氣,牢頭哪裡敢拒絕!他馬上行禮道:“您是組織修建禹門口黃河大橋和水電站的王少匠?卑職是早有耳聞啊,您要見冠軍侯,自然沒問題!請跟卑職來!”
牢頭做請狀,王玄策自然不會客套,走在了前頭。
一路借著電燈的光芒,朝著牢房的最深處走去,直到走到不像牢房反而像客棧的地方王玄策和牢頭才停下了腳步。
視線裡,一個吊燈下,一名身穿錦袍而非囚衣的青年正盤腿坐在一張案幾前麵,青年的手裡拿著整個大唐都沒有幾支的金子製作成筆尖的鋼筆,筆尖的下方是一本冊子,上麵已經有了許多蠅頭小字。
“東家這牢果然坐得挺有滋味啊!”
王玄策笑著道:“某說高管們的擔憂是多餘的,他們還不相信,真該讓他們跟某一起來見識見識啊!”
青年聞言,這才從筆裡的世界走出,抬頭一眼,眉梢處的驚訝不加掩飾,“玄策,你怎麼來了?快,進來坐!”
!!
聽得此言,王玄策的嘴角情不自禁抽了抽,仿佛在說:東家,您是在坐牢,不是住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