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總想退圈賣保險[娛樂圈]!
上流社會的宴會有一點好處,就是能見到平日裡未必能輕易見到的某幾位大師。
比如說不管是在音樂上還是在感情上都給了簡遠不少建議跟開導的戴芬特大師,他是皇家禦用的宮廷樂師長,也是簡文儒的學生,性情沉靜溫和,平日裡深居簡出,假如沒有大事,通常是見不著人的,而他向來不喜歡彆人拜訪自己,簡遠離開宮廷樂隊之後,就沒怎麼與這位大師見過麵了。
這會兒舞會快要結束了,阿諾德跟簡遠雖說是師兄弟的關係,可要說親密無間倒還沒有,平日裡頭兩人三年五載不見麵是常有的事,不過今個他難得逮到人,自然是有嚴重的要事想跟簡遠談談,否則也不會熱臉貼冷屁股,貿貿然湊上來。
簡遠不是自己開車來的,既然阿諾德要順路帶他一程,倒也不客氣,他打完電話後跟戴芬特大師又聊了會兒,也避開了不少想纏上來的桃花劫,平平靜靜的等晚宴結束,坐上了阿諾德的車子。
兩個人從小到大也打過各種各樣的“知乎”,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阿諾德這次刻意親近,又是聊天又是幫忙順路回酒店,簡遠老神在在的坐著,盤算著待會怎麼拒絕阿諾德。
不管這個麻煩精師兄到底是想找他打什麼掩護,撒什麼謊,他現在都沒有太大的興趣幫忙。更彆提阿諾德風流成性,滿身桃花債,簡遠參加個晚會準備跳個舞都能遇見七八個跟阿諾德睡過的男男女女,以前沒有交往的對象也就算了,眼下顧雲開比較重要,他可是完全沒有哪怕一點打算把阿諾德介紹給顧雲開認識的想法。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顧雲開的朋友圈那麼正常,不是天賦卓絕的夏普,就是一代大家翁先生,就連情路坎坷無比的溫靜安聽說脾氣也相當和善客氣;簡遠完全不敢想象以顧雲開的精明,意識到阿諾德是個什麼樣的貨色之後會對自己抱有怎樣的誤解。
想想就一身冷汗。
師兄弟剛上車沒多久,車子還沒開動,忽然車窗外傳來響聲,阿諾德不確定是不是哪個舊相好來道個彆,他雖然有點不耐煩,但到底性子比較憐香惜玉,還是將車窗降了下來,在站在車外的卻是個氣喘籲籲的年輕女孩,全然陌生的麵孔,一頭略微泛著紫色的卷發,眼眸在月光下柔情而明亮,臉上有一抹嫣紅。
是個賞心悅目的大美女。
阿諾德下意識轉頭看向了簡遠,他很確定自己跟這個女孩子素昧平生,之前舞會上都沒有看到對方在自己身邊晃來晃去,那麼顯而易見,這個女人絕不是來找自己的。而簡遠臉色微顯詫異,瞧得出來他起碼是認識這位漂亮的小姐的。
這就有意思了。阿諾德克製著自己吹口哨的流氓心態,得意洋洋的打算看著簡遠怎麼處理這回事。
簡遠的確認識這個女人,不過並不是阿諾德想象裡的那種認識,而是曾經合作過,在他第一次演出的時候,這個美麗而有天賦的舞者給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簡遠記得她的名字叫做曼莎,是戴芬特大師的兒媳——著名舞蹈家海倫的學生。
“哎呀,果然是您呐。”曼莎喜笑顏開,她挽動自己長長的卷發,少女的青澀與稚嫩之中又夾帶著些許嫵媚,有意無意的展露出自己的魅力來,柔嫩清脆如鶯啼般的聲音快活的響起,“我還想著怎麼辦是好,沒想到看見了您,本還以為是自己眼拙瞧錯了,實在是太好了。”
曼莎像是隻快活的百靈鳥似的嘰嘰喳喳著,卻並不討人煩“啊,瞧瞧我,隻顧說自己的,怕是讓您糊塗了,不知道簡先生還記不記得,我以前參加過您的作品,也是雲開的好朋友,今夜實在是太晚了,能麻煩您捎我一程嗎?”
簡遠本一直耐心聽著她說話,可等到曼莎說出顧雲開的名字時,臉色卻倏然冷淡下來,平靜道“我相信大師定然體貼並妥善的準備了客房,你可以留宿一宿。”他將車窗重新升了起來,目光催促向了看好戲的阿諾德。
“嘖嘖嘖,這麼如花似玉的女孩子……”阿諾德看著曼莎的神態從不可置信變到泫然欲泣,很是感慨簡遠的不解風情,他記得自己當年離開帝國之前,簡遠還沒有這麼不近人情的啊,難道是這些年終於被老師跟他爸給折磨瘋了?
這麼想想,阿諾德不由得更欽佩顧雲開了,得是個什麼樣的尤物才能把這麼鋼鐵直男的簡遠掰彎出櫃。
不過感慨歸感慨,阿諾德手上倒是沒慢一點,簡遠跟他彼此之間本就多多少少有點互不順眼,兩個人互相丟鍋賣對方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堪稱塑料兄弟情,要是自己多磨蹭兩下,簡遠開門下車立馬就走也不是沒發生過的事,眼下形勢比人強,他還有求於簡遠,沒必要因為一個不認識的小姑娘讓小師弟不痛快。
憐香惜玉的阿諾德十分遺憾的鬆開離合,踩下了油門。
曼莎憤憤的看著車子揚長而去,惱恨的踢了一腳路旁綠植的圍欄,漂亮精致的臉瞬間陰沉了下來,她進這個圈子還沒多久,全靠海倫帶著參加各種舞會,也確定這就是她一直以來想要的生活;最近太過熱衷舞會,海倫對她非常失望,曼莎也迫不及待的想找個合適的對象,免得整天被老師念念叨叨,再回到枯燥乏味的舞蹈訓練裡去。
上流社會的貴族小姐看不上她,曼莎不得不忍氣吞聲的跟著海倫慢慢融入那些圈子,她本來還以為顧雲開在簡遠心裡能有多重要,現在看看也不過如此。
這麼一想,曼莎又忽然心平氣和了起來,她一路走到現在可謂平步青雲,融入了當初那個搶了她角色的顧雲開望塵莫及的圈子,本來看新聞上簡遠對顧雲開表白,她還以為麻雀變鳳凰,那個可惡的男人好運到這個地步,可簡遠連“他的朋友”一點麵子都不給,看來對顧雲開也不怎麼重視嘛。
曼莎對這場跨越身份地位的“真愛”本就嗤之以鼻,是堅持金主論的那一方,現在不由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這麼想想,曼莎心頭的鬱氣也稍稍消散了些許,她鬆快的呼出一口長氣,覺得自己儘管辛苦,可起碼比顧雲開這種出賣色相的存在要勝出不知道多少個檔次了。
整理整理妝容,曼莎重又容光煥發,帶著自信的微笑回到了晚宴之中去。
而車上的阿諾德也在跟簡遠討論這件事。
“我還以為你對顧雲開很有感情?”阿諾德直視著前方,聯邦半夜的飆車黨比白天更多,雖說眼下大道一片空闊,但是說不準哪裡就突然衝出個不要命的,他可不想把自己交代在一群瘋子手裡,氣定神閒的問道。
“他的確是我的摯愛。”簡遠眼皮都沒抬一下,阿諾德剛開口他就知道這家夥想問些什麼了,他翻了一頁書,淡淡道,“不過接送女人本來就不方便,更何況雲開沒跟我說過他有這麼個認識的女性朋友,要是我蠢到隻要有人說句是雲開的朋友就能被占便宜,雲開會笑死我的。”
阿諾德險些一腳踩到刹車上去,他雖然知道初戀是與眾不同的——儘管他早就不知道自己的初戀是哪一位了,但是簡遠的口吻完全超出初戀跟一個讓人著迷的情人這兩者的範圍了,而是打算過一輩子的對象,他竭力穩定了下自己的情緒,故作輕鬆的說道“老師怎麼說?”
“伯伯很欣賞雲開啊,爸爸也是。”簡遠漫不經心道,“乾嘛。”
阿諾德立刻糾正了自己對顧雲開之前的誤解,並且發自真心的懺悔自己之前對他的小瞧。簡遠完全沒必要在這點上麵撒謊,一個能讓嚴苛的老師跟神經質的小簡伯伯都認可的男人,征服一個簡遠當然是小事一樁。
雖然還沒有見麵,但阿諾德立刻把顧雲開移到了不容小覷的範圍內。
“不過說實話,你今天識相的讓我毛骨悚然,是部隊的生活磨煉了你的性格,讓你終於肯安分老實起來了嗎?”簡遠毫不客氣的開門見山,神色多少有些凝重,“除了錢以外的要求我什麼都不會答應你。”
阿諾德翻了個白眼“我在你心裡就這麼道德敗壞?我不缺錢,也不需要你幫我收拾爛攤子,更沒打算帶你去玩什麼危險的遊戲,我比你更惜命。至於部隊那件事,彆提了,我剛進去沒半年,摸到前線才保家衛國了三個月,然後就直接被老爺子調了回來,我跟老爺子吵了一架,包了架飛機去沙漠裡頭探險了段時間,現在才回來。”
“哦。”簡遠點了點頭,意識自己知道了。
其實倒也不奇怪,默爾曼就這麼一個長孫,他與生俱來的野心跟豪情操練的阿諾德從小就鐵血剛強,然而這位前統帥養出了一頭凶狠的狼,卻寄望對方又有狗一樣的溫順。如果說在阿諾德縱情聲色跟讓阿諾德在前線衝鋒之間選擇,默爾曼絕對會毫不猶豫的給阿諾德塞上一大堆男女,填滿他空虛的生活。
默爾曼自己征戰過沙場,知道生死是多麼輕鬆容易的一件事,自然不樂意長孫也同樣投身其中。
阿諾德倒不在乎,他不像父親那麼有支配欲,也不吝嗇計較,比起待在幕後操控一切,倒更喜歡浴血奮戰,他喜歡挑戰刺激,可絕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不過喜歡也隻是喜歡,即使是出於自己想法的行為被阻止,他也並不會反抗。從這方麵來講,阿諾德倒是很羨慕簡遠,然而他很清楚自己的未來,他不會像簡遠那樣奮不顧身的執著自己想要的東西,他們兩個人所考慮的未來是截然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