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小婉抖抖縫好的衣服抬起頭時,剛好撞上顧晨的視線。
她習慣性低下頭,良久又微微抬起來一點,聲音和眼神一樣,都是怯怯的:“你怎麼不塗藥?”
“現在塗。”
傷口在肩膀偏後麵一些,其實隻挽起襯衣的袖子是塗不到藥的,沒人幫的話隻能把衣服脫掉,但他裡麵什麼都沒穿……
找彆人幫忙塗藥更好。
但……
丁豪那個不靠譜的貨,拿了他的劍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果真是逆子!
白小婉看他從後麵拽著衣服的動作,扭過頭起身道:“我現在去外麵。”
“花店的玻璃是透明的。”
白小婉說話十分認真,“我不偷看你。”
“……”顧晨對外麵努努嘴,“街上還有彆的人,你不看他們也會看。”
白小婉:“……”
顧晨故作輕鬆地將棉簽從後背伸進去,隨意塗了兩下,“謝謝你幫我拿藥,肩膀上不礙事,而且這個能塗到一點。”
看不到身後的緣故,碘酒不小心滴在白襯衣上立馬出現黃色的汙漬,白小婉捏著手想了很久,走到他麵前認真道:“我幫你吧。”
顧晨愣了一下,看到她執著的眼神,將棉簽和碘酒遞到她手上。
無意中觸碰到顧晨暖暖的手指,白小婉接過棉簽,走到他身後。
捏住襯衫的邊邊輕輕撩起,白小婉眼神在他布滿肌肉的背上停留一瞬,便順著點點血漬找到流血的地方。
襯衣沒有破,但裡麵的皮膚還是被抓傷了一片,還有一塊淤青應該是幫自己擋那隻手的時候被砸到的。
白小婉眼神暗了暗,動作跟她的聲音一樣輕:“疼不疼?”
“不疼。”
“……對不起。”
“……”
“我是說,要不是你幫我擋了一下,我不止要賠錢,肯定還會受傷,謝謝你。”
顧晨輕鬆道:“不用謝,那種事誰見到都會幫一把的。”
白小婉不說話,換了棉簽繼續幫他處理傷口。
她分得很清,剛剛街上那麼多人都看到了,但真正幫她和郭阿姨的人隻有一個。
“傷口要透氣,你休息一下胳膊,我幫你把衣服拉著。”白小婉補充道:“我不看你。”
直到傷口不再流血,她放下卷到脖頸後麵的衣服時,手剛好碰到顧晨的背,皮膚有點燙燙的。
白小婉小白牙緊咬,瞬間腦子一片空白。
輕輕的抽氣聲讓她趕忙掀起衣服,柔聲問道:“是不是碰到你傷口了,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顧晨搖搖頭,“沒碰到,你手有點涼。”
白小婉聞言不好意思地把手背在背後,襯衣失去了支撐又掉下來,她伸出手又收回,反複兩次就又手忙腳亂了。
顧晨見狀有些憋不住笑,他正正衣服,扭身道:“不流血就好了,不用一直拉著。”
“……嗯。”
白小婉輕輕點頭,口罩沒遮擋住的皮膚透著些紅潤。
“我是濱海一中的高三學生,你比我大一屆,我可不可以先叫你學姐?”
“好。”萍水相逢,白小婉不怎麼在乎稱謂的問題,再度點頭,好一會兒才懵懵地問道:“顧晨…同學,我好像以前沒見過你,你怎麼知道我比你大一屆?”
“……”
顧晨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大坑。
他剛想著該怎麼混過去這個問題時,丁豪適時帶劍走入店內。
“嗨害!晨子我來啦!”
小小滿足了一下小時候提劍走江湖的俠客夢,他高興壞了,“你這東西太好用了,要是我小時候能有這把劍,方圓五公裡的油菜花都將被我斬落馬下!”
他剛準備去公園裡耍兩下劍,路邊小朋友看到這麼帥氣的劍都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