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麵，少女身後明淨的一麵映照著她身影的玻璃窗，在到處都落灰的屋子裡顯得格外顯眼。
白小婉對桌子底下看了看，擰好抹布彎下身子，努力將胳膊伸長，將保潔平常過來都懶得打掃的縫隙裡的灰塵一點點擦乾淨。
遇到比較小的縫隙抹布伸不進去，她就蹲下身子多往裡靠一點，眸子清澈如初，抹布繞在指頭上，伸出手指細心地把灰塵和蛛網都清理掉。
即使弄臟了自己的外套都渾不在意。
不過在這個過程中，顧晨注意到一個細節。
她很細心地儘量不讓落下來的灰塵飄到拖鞋上麵，像是要保護這一抹溫暖。
“小學姐，學校大門要鎖了，”顧晨還是製止了她打算把這裡完完全全清理一遍的想法。
真是一點都不知道偷懶。
顧晨想不好該誇她還是該教訓她，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對小學姐的要求要比對小柔兒的要求苛刻一點……
白小婉對桌子下麵還沒整理完的縫隙看看，這裡還差一點才能打掃完，可想了想張開唇還沒來得及說話。
顧晨就直接走出去準備關門了，一點不給商量的空間。
“等，等等我呀……”
白小婉聲音柔柔的，連忙洗了下抹布，把掃地的工具收拾著放到原來的位置也往外走。
清澈的桃花眼透著點點不安，不知道是不是又把顧晨同學惹生氣了，她自己連聊天都結巴，這種問題自然是不敢問的，隻能嘟著小臉。
不過就是在這快離開的時候。
拿起自己快要烤乾的布鞋和薄襪才注意到，不知什麼時候，小太陽的擋位又被調到最高了。
白小婉縮了一下手，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暖流淌進心裡瞬間便讓整顆心都被溫暖包裹起來。
不知道想到什麼，她的一雙眼睛突然冒起水蒙蒙的霧氣，裡麵照著夜空的星辰點點和深夜萬家的闌珊燈火以及……顧晨若無其事的背影。
真不知道，今天夜裡沒有他，自己一個人該怎麼辦才好……
來到車上。
暖風依舊提前開著，關上車門很快全身上下又變得暖洋洋，裡麵的空間帶著點顧晨身上清新的味道。
白小婉有些緊張地對車內後視鏡看了一眼，發現顧晨好像也對著鏡子看她時，立馬死死低下頭屏住呼吸，拎住鞋子的手捏在一起，臉蛋很快漲得通紅，桃花眼還是那樣怯生生濕漉漉的。
顧晨沒有很快開車，還有點問題要問問她。
她背著的書包放在後座。
剛才看到側邊小包裡放的很整齊的塑膠手套，顧晨一眼認出來，那是第一次在花店的時候，送給她的“團隊福利”，想讓她大冬天洗碗的時候戴著彆把手凍壞了。
這次又拿出來，看樣子應該是去找餐廳打工了。
她會的不多，能做的事情估計也就是洗個碗打打雜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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