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德年輕氣盛,力量不弱,仗劍迎上,來來往往,片刻間已戰了數十回合。
眼見不能得勝,餘德就要施展神通。
但薑子牙今年已有九十四歲高齡,眼力何等老辣,一見餘德動作,便把手一揮,打神鞭沉沉落下。
此物雖失了不少妙用,但仍是件難得異寶,對付尋常金仙高人無用,但對付餘德這個比之薑子牙還要有所不如的人卻大有用處。
一鞭之下,餘德被打落馬下,薑子牙把劍一拋,三環劍化作一道白光,割了餘德首級,而後落入手中。
汪子安見此,不由讚歎恭喜薑師叔正麵拿下第一血。
薑子牙取了敵將性命,意氣風發,指著上方喝道
“餘化龍,你五子已儘數喪生,你仍是龜縮不出,不知活著還有何用?”
餘化龍聽得此言,這才驚覺,原來已成了孤家寡人,細細看了看對麵密密麻麻,幾乎遍布視線的六十萬大軍,再看了看薑子牙身旁各路仙家高人,餘化龍拔出劍來,搭在脖頸上
“大王,臣不能儘忠扶帝業,今日唯有一死,以謝君恩。”
手上一用力,血濺三尺,餘化龍從城樓上摔下,沒了生息,兩眼瞪圓,仍是死不瞑目。
“來人,將屍首收了,厚葬。”薑子牙交待一聲,看著已被人緩緩打開的城門,帶人走了進去。
來到總兵府中坐定,薑子牙打開地圖,看向了最後一道關隘。
此關一破,除去幾座小城外,朝歌已就在眼前。
臨潼關。
“此關守將名喚歐陽淳,武藝平平,也無治軍之能。麾下有三員大將,為卞金龍、桂天祿、公孫鐸,這三人倒是有些勇力,但並無異法傍身。”黃飛虎開始講解情況。
“若真是如此,但還簡單。”薑子牙心中一鬆,隨即又道
“當然,仍是不可大意。”
“末將請戰。”一聽這臨潼關內布置,武將那一列紛紛請戰。
薑子牙目光一轉,落在了南宮適身上。
“等到了關外,就讓南宮適將軍先做試探吧!”
南宮適大喜。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了。
略作安頓,等到落在後麵的武王到了之後,薑子牙前往拜見,將潼關交在武王手中,帶著其他人儘數往臨潼關趕去。
一想到一個傳承五百年的王朝即將埋葬在自己手中,薑子牙就激動得不能自已。
大軍腳不停歇,一個晝夜,才儘數趕到了臨潼關外。
這歐陽淳不愧是“能力平平”,直等到周營開始安營紮寨時,還沒有得到一點消息。
薑子牙甚至還壯著膽子,借著夜幕,在臨潼關前轉了兩圈,都沒被城上的守關士兵發現。
“果真無治軍之能。”薑子牙搖了搖頭,回到營中。
第二天一早,臨潼關守城將士終於是發現了對麵憑空出現的無數營寨,忙往總兵府去報。
“什麼?薑子牙大軍已趕至關外?”歐陽淳心中大驚,這才過去多長時間,五關已有四關淪陷了。
“主將可與周兵較量一場,若勝,則以此退去對方大軍。若敗,便往朝歌求救吧!”副將公孫鐸說道。
“就依公孫將軍之言。”歐陽淳六神無主,想不出一點辦法,一聽公孫鐸有之言,自是點頭應下。
話音方落,就有士兵來報,說是外麵有敵將邀戰。
“哪位將軍願走一遭?”歐陽淳看向三人。
三人沉默不語,殿中一片寂靜,最後還是先鋒官卞金龍忍受不了望來的目光,主動說道
“末將願往。”
說著,便披甲上馬,出了城門,看向了對麵那員敵將。
“西岐反賊,我乃臨潼關先鋒卞金龍是也,受死!”
卞金龍義正言辭。當然,他心中想法是,站在大義上,罵對方幾句,體現氣勢,然後全力與之交戰數十回合,不分勝負,約定明日再戰,安然返回城中。
但南宮適是個暴脾氣,最喜歡個人硬杠,一聽這話說得硬氣,不怒反喜,當即揮著手中刀,拍馬趕來,而且一出手,也不試探,直接就是全力。
南宮適本為西岐第一猛將,勇武難擋,就算是黃飛虎等人遇上,也得頭疼,更彆說這小小關隘的先鋒官。
兩者短兵相接,卞金龍忽覺不對,雙臂被對方神力震得發麻,咬了咬牙,仗著手中大斧沉重,勉強廝殺了十幾個回合,就要說“今日勝負難分,等明日再做計較”之類的話。
但忽然間,就見南宮適空出的左手拔出腰間佩劍,刀劍齊出,還未等卞金龍說話,劍鋒挑過大斧,右手長刀狠狠劈落,一刀之下,卞金龍攔腰斷為兩截。
也不去管敵將首級,南宮適刀劍指天,衝著臨潼關城樓大喝
“還有誰。”
喝聲如雷,猶如虎豹。
“快去稟報將軍。”城樓上一乾守城士兵心中驚懼,慌忙避過南宮適目光,往總兵府去了。
“什麼?卞將軍被人斬了。”歐陽淳剛喝到嘴裡的水噴了出來。
“將軍快譴人往朝歌求援。”公孫鐸聞言,麵色大變。
歐陽淳擦了擦嘴角的水漬,沉聲說道“實不相瞞,在西岐大軍尚未來臨之前,本將軍已向朝歌求援了。”
“那結果呢?”公孫鐸連忙問道。
“就如同先前徐蓋將軍那樣,大王隻以為是眾將借機討要錢糧,並不準許,反而割了送信之人的腦袋。”歐陽淳咂巴了下嘴,感覺這水略有苦澀。
若非是一城主將,久沐君恩,恐怕他都打算出城投降了。
但他如此堅持,麾下的兩員副將卻有了異心,公孫鐸與桂天祿相視一眼,轉過目光,同時看向歐陽淳。
“那接下來該當如何?”
“我也不知。”歐陽淳無奈歎道。
正說話間,外麵忽有甲士來報
“稟將軍,外麵有卞先鋒長子卞吉聽令。”
“令來。”歐陽淳忽然坐直了身體,一副哀痛之色。
沒等多久,一道裝青年走上陣來,含淚問道
“不知家父死於何人之手?”
“來人乃是西岐大將南宮適。我雖有意相救,但卻為時已晚,才讓卞將軍遭逢此難。”歐陽淳顫聲說著,同樣流下淚來。
“末將要為家父報仇。”卞吉自稱末將,出言請戰。
歐陽淳略作思忖,說道“今日天色不早,賢侄還是休整一晚,明日再去吧!”
“末將遵命。”卞吉應了一聲,轉身就走,回家準備去了。
公孫鐸見此,不解問道
“將軍為何答應這小輩出戰?”
“我曾聽卞先鋒說起,此子曾隨海外異人習得異法,煉有一樁至寶。
“若有此人出手,或可阻擋數日,本將軍也好再次差人前往朝歌,求得援助。”歐陽淳悲色一收,淡淡說道。
“將軍此計甚妙。”公孫鐸不由讚道,但同時,心裡已是打定了主意。
歐陽淳撫須一笑。雖說他武力平平,也無治軍之能,但自忖胸藏錦繡,有安邦定國之才,若真給他一些援助,縱是薑子牙有仙神之能,又能如何?
“可惜啊。若是有人能看出我一身才能,又何至於淪為一小小關隘主將。”歐陽淳自感懷才不遇。
略作感歎,歐陽淳轉身離去,而公孫鐸和桂天祿則是竊竊私語,商量片刻,也同樣各自離去了。
等到第二日後,卞吉身披甲胄,身後還跟著數人,抬著一數丈大小的紅櫃。
歐陽淳見此也不多問,交待幾句,讓卞吉帶兵出戰。
卞吉來到關外,打開紅櫃,內裡藏有一五六丈高的大旗,旗杆如森森白骨,旗幡以數百人頭骨穿成。此物一出,明明是正午時分,卻感覺寒意撲麵,讓人不由打了個哆嗦。
把旗立在地上,卞吉騎馬看向對麵周營,喝道
“我乃卞金龍之子卞吉,昨日南宮適殺我父親,不知可敢與我一戰?”
南宮適許久不曾出戰,昨日拿了卞金龍,還沒過癮,又聽卞吉前來,也不等薑子牙命令,翻身上馬,出了周營,便往臨潼關下而來。
卞吉一看對方上鉤,上前與之交戰,與其父一樣,不過十數回合便有不敵,趁機調轉馬頭,往那白骨幡下而去。
南宮適不識對方寶物威能,剛追至白骨幡下,便覺神魂一蕩,跌下馬來,被幡後的幾人拿住。
而這邊,薑子牙才剛得了消息。
“南宮適被人拿住?”
“那人在城下立了一白骨幡旗,南宮適將軍剛到旗下,就跌落地上被人拿住。”這甲士說道。
“又是異法。”薑子牙站起身來,繞過桌案,來到堂中踱步。
“誰人前往試探一番?”
“弟子願往。”這段時間混成了小透明的雷震子喊道。
“好。”薑子牙點頭應下。
汪子安不放心,跟著雷震子一同來到陣前,運起靈目一觀,隻覺千道黑氣、萬道寒煙遮天蔽日,隱隱約約間,可見一龐然骷髏藏於其中,張口厲嘯。
雷震子揮動兩翼,手持黃金棍,剛剛靠近那幡旗附近,就見骷髏尖嘯,被一股邪氣一衝,四肢無力,元神被攝,直接跌落在地,被對方拿去。
整個過程太過迅速,汪子安還未來得及救援。
“讓我試試。”跟在後麵的薛惡虎手持降魔杵這件王屋洞鎮洞靈寶,縱起雲光,來到半空,把降魔杵砸落。
但這幡旗太過邪性,降魔杵落在其上,還未等散發降魔金光,便被一道邪氣纏住,落於幡下,且又有數道邪氣往薛惡虎拿來。
“不好。”汪子安見此,忙把遁光祭起,卷了薛惡虎,回到營中。
“師叔,那幡旗太過厲害,雷震子已被拿去,就連降魔杵也跌落其中。”汪子安也麵有驚色。
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邪門的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