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見視頻監控中,傳來她些許哽咽的聲音。
她說“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的曾經,雖然隻有短暫的十日,但是每一日我都銘記在心。”
“第一日,流離失所的我遇上留宿街頭的你”
“第二日,我們上樹摘果,下河摸魚”
“第三日,我們撿了一個草莓蛋糕,遭遇街頭混混的毆打”
“第四日,我們救了一條受傷的流浪狗,它叫”
“第五日,一個好心的老奶奶給了我兩個小籠包,我們一人一個”
“第六日,在集市中心,我們走散了,你找了我一晚上”
“第七日,你帶我去看了全城最美的櫻花樹”
“第八日,我不小心摔倒在泥濘裡,你背著我回到廢棄的工廠”
“第九日,傷重去世,我們將它埋葬在了櫻花樹下”
“第十日,外婆和小姨在南城,找到了我。在埋葬的櫻花樹下,我跟你說,以後,每一個晚上的十點,我都會在這棵櫻花樹下,等你。”
回憶如翻湧的浪潮席卷星野的腦海,他聽見她的抽泣“從那天之後,每一個晚上的十點,我都在櫻花樹下,等你。可是,你再也沒有出現”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不辭而彆,但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徐若諳站起身來,伸手抹去滿臉的淚痕,如釋重負般的一笑,“星野,等你等了十年,很值得!”
等他,是深入骨髓的信仰。
星野目不轉睛地看著高清的監控視頻內,是她孤伶一人的背影。
在她走了不知多久,星野開門,拆開擱置在地板的大禮盒,是一個草莓慕斯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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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當事人之一的韓予澈,有氣無力地背靠玄關,失魂落魄地癱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磚。
他的發絲淩亂,白襯衣沾染酒漬。他仰頭狂灌黑麥伏特加,烈酒在他的肺腑如大火般熊熊燃燒。
腦海中回蕩著全是徐若諳燦若千陽般的笑容。
手機嗡嗡地振動,韓予澈後知後覺,來回滑動幾下,終於接通對方的電話。
“澈”
“我有一些話,藏在心裡很多年了。”崔伽俐柔軟的語調,在韓予澈的耳畔響起。
電話的另一端,她說“我喜歡你,從小到大,我隻喜歡你,喜歡你很多很多年,但我從未對任何人說過。”
聽見她鼻息間的輕哼,似乎是自嘲,又似乎是解脫。
“小時候,我很霸道,經常欺負你。不管是誰,隻要是敢觸碰我的玩具,我都會狠狠地教訓他。不過,在後來,你是例外。”
“在久而久之的相處中,你和那些玩偶一樣,逗我開心,陪伴我度過每一天。以至於,我理所當然地認為,你和它們一樣,是我的專屬物。”
“澈,我一直以為你是我的,誰也搶不走。直到徐若諳出現”
一行行清淚滑落臉頰,崔伽俐哽咽良久。
“辦arty也好,故意鬨失蹤也罷,還是搞什麼酒吧包場我所做的一切,不過都是希望你能把目光重新轉移到我的身上,而不是眼裡心裡隻有徐若諳一個人。”
被酒精麻痹的韓予澈,默不作聲。
崔伽俐深吸一口氣“澈,從今往後,你我形同路人。”
當她下定決心時,心如刀割。
“伽俐”韓予澈聽得壓抑,流淌的時間仿佛一個世紀般漫長。
哐啷!他聽見電話那頭的劇烈聲響。
崔伽俐卑微歎息“韓予澈,再見!”
韓予澈頓時慌了神,他頭暈目眩,踉蹌幾步,進入衛生間,冷水嘩啦啦地衝洗臉部。
“崔伽俐,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胡來,我會燒光你所珍愛的全部玩偶。”韓予澈撥通崔伽俐的電話,用儘全力的嘶吼,以往溫柔的聲線變了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