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小小的帳篷有十幾頂。
要是按每頂帳篷住十人來算,這裡應該有上百個北戎。
但閆玉覺得實際肯定沒有這麼多。
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將牛羊偷出來,真是讓人頭疼的難題。
這樣的風雪天,北戎隻留了幾個人在外麵守著,其他的都早早回了帳篷裡。
閆玉原本想再觀察一兩天,找一個最佳時機下手。
可今夜的風雪,真乃天賜良機。
此時不動,真白瞎老天爺專程來為他們清理痕跡。
“戚四叔。”閆玉隔著口罩,聲音有點點發悶。
戚四動了動,帽子上落的雪掉下來幾縷。
“你在這等著,我摸過去看看。”她知道戚四叔定然不會同意,便又道:“戚四叔,聽我的,我身形小,不起眼,苟住跟我一起過去,你彆動就在這,要是被發現了,我就跑回來,戚四叔你隨時準備接應我。”
戚四悶聲嗯了一聲。
二人曾並肩作戰,他相信小二。
兩個人身後有一個凸起的土包,三寶和驢子都藏在那裡。
苟住在前麵帶路,閆玉隨著它東躲西藏,借著石頭、土包、凹地……不斷向前移動。
終於走到了柵欄外麵,閆玉鬆了口氣。
借著牛群的身型遮擋,閆玉更用心的記下所見的一切。
兩個守夜的北戎嘰裡咕嚕說著什麼,然後其中一人便回了帳篷,半晌都沒再出來。
剩下的那個似乎是無聊,取了腰間的水袋灌了兩口,聽那嘶哈嘶哈的聲音,大概率是酒?
圈著牛群的柵欄是從裡麵插上的,閆玉小聲對苟住下令。
苟住匍匐著從柵欄下麵的縫隙鑽進去。
閆玉屏住呼吸,生怕牛群會騷亂。
好在,一切都很平靜,牛群幾乎沒什麼反應。
苟住直立起來,咬住那根木插,果斷甩頭。
角度非常合適,木插被咬下來幾乎就在一瞬間,聲音幾不可聞,在風雪的掩蓋下,一切悄無聲息。
她沒有急著開門。
而是如同一個獵手,耐心的等待著。
那個守著此處的北戎終於也挺不住了。
打了個哈欠,又灌了一口酒,微微搖晃著往帳篷走,口中簡短的重複著幾個音節,閆玉快速的判斷出,這大概率是一個名字。
他在喊人。
應該是要換班!
閆玉握緊拳頭,等待著他走進帳篷的那一刻。
掀開氈簾……
就是現在!
閆玉果斷將柵欄門推開,一個箭步衝進去,拖起最近的一頭小牛犢就跑。
她捏著小牛犢的嘴,任憑它怎麼使勁都掙脫不開。
笑話,成年牛她肯定不行,一個小牛犢她還對付不了?
母牛被搶走了小牛犢,猛地站起來,不斷號叫追過來,臥倒的牛站起來一大片。
“苟住,關門。”閆玉聽到後麵的動靜,邊跑邊下命令。
快了,她快要跑到了。
隻要再一會。
身後傳來牛撞柵欄的聲音。
漂亮!
閆玉在心裡讚道!
呼哧帶喘的終於跑了回來,藏身土包後麵,閆玉立刻將小牛犢交給戚四叔,後者用麻繩利索的捆上,沒忘了將它的嘴也纏上一纏。
好些個北戎出來查看。
柵欄門好好的插著。
可牛群亂糟糟的樣子,很不尋常。
他們警惕的將弓弩拿在手中,幾個人點上火把,開始清點牛羊。
少了一頭小牛犢!
等他們查出少了一頭小牛,風雪早已經將柵欄外的足跡湮滅。
有人在柵欄裡發現了苟住淺淺的腳印。
“是狼!”
“該死的,是誰在守夜,狼叫聲他們聽不到嗎?”
“風太大,可能聽不清。”
“看那!真是狼!”
“再多來幾個人守著,狼群可能還會來……”
……
苟住給門插上沒有馬上就跑。
它潛伏到了羊群裡。
羊群咩咩叫著也沒人在意。
等北戎查完了牛,再來查羊,它趁機又溜了回去,從牛柵欄底下鑽了出去。
這才有北戎發現的狼腳印一說。
隨後被人驚呼喊是狼的也是它,它矯健的身姿在今夜這場風雪下極其朦朧,再加上北戎先入為主,竟讓他們就這麼混了過去。
閆玉整個人都緊繃著,已經做好奪命狂奔的準備。
剛剛的行動,雖是臨時起意,也在她腦海中過了好幾遍。
最壞的結果就是被北戎發現蹤跡。
她問自己,能不能承受這樣的結果。
答案是肯定的。
大不了一跑,彆說這樣的風雪天,就是無風無雪,北戎還能追上她怎地。
但好在,這些北戎並沒有深究的意思。
在他們看來,被狼群夜襲是常有的事,區彆隻在於有沒有讓狼得手。
顯然今夜比較倒黴,被叼走了一頭小牛犢。
隨著時間慢慢推移。
北戎那邊的火把滅了很多,隻留了兩根。
視野受阻,再看不清楚,同樣的,對方也看不清他們。
苟住早偷偷溜回來,緊緊貼在閆玉身邊,隱晦的傳遞熱量。
閆玉一直提著的心,慢慢落回去。
“戚四叔,咱走吧。”閆玉深一腳淺一腳的牽著驢子,一邊走一邊回頭看,確保身後的土包能將他們遮的再久一點。
戚四一隻胳膊夾著小牛,一隻手拽著三寶的韁繩踩著小二的足跡跟著……
本章已做過修改,原版考慮了趣味性,但不太貼合實際,宅自己也挺糾結,所以有親親提出來,我就連夜改了這一版~!章節名字對不上了,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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