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得知世子被高掛在城樓上,怒發衝冠。
點兵親率出征。
時恪縝看到遠處那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的身影,悲憤欲絕的大喊“父王!”
這一聲呼喚,用儘了他全部的力氣。
這一聲呼喚,包含了太多,複雜的難以分辨。
閆懷文沒有給這對戰場之上即將相見的父子更多的時間。
他向康寅之示意。
康二認真點頭,從胸腹提氣,大喝“係索!”
兩個王府親衛將時恪縝撈上來,大概是不耐煩再聽他狂吠,其中一個隱晦的卸了他的下巴。
另一個快速將繩索套在他脖子上,一禿嚕,收緊。
閆懷文緩緩上前,站在城樓最高處。
“今以敵寇,祭吾戰旗,叛國者亡,叛亂者死!”
先是城樓上下聽清的將士們,隨之高呼
“叛國者亡,叛亂者死!”
“叛國者亡,叛亂者死!”
而後呼聲遠播,此起彼伏的山呼海嘯聲,為之附和。
“叛亂者死!”
“叛亂者死!”
……
“掛!”
康二大聲高喝!
雙眼充血,激動的難以自抑。
兩個親衛一齊用力。
縛頸之繩嗖的上去。
時恪縝兩眼突出,瞬間充血,他的雙手撕扯著繩子。
因用力太大,繩索隨著他的掙紮而擺動。
在半空中,異常惹眼!
“不!吾兒!!!”反王猛地一拉韁繩,戰馬揚蹄,嘶鳴騰空。
隻見齊王狀似癲狂,似哭似笑,從戰馬上滾落。
護衛在旁的親衛趕緊下馬將他扶穩。
借著兩側親衛的力量,齊王站住。
已是淚流滿麵。
“吾兒!我的縝兒……”他突地推開兩邊的人,抽出腰間寶劍,直指虎踞城關。
“殺子之仇!不共戴天!本王鐵騎必踏破關州諸城,用爾等之血,潑牆灌地,以諸血城,告慰吾兒在天之靈!”
“眾將士聽令!”反王指著虎踞嚴陣以待的城關。
“誰人先衝進虎踞,賞銀千兩,封千戶!斬英王世子,憑首級,賞萬金,授大將軍!封征北候!”
千銀!萬金!
授將封侯!
反軍眾將士呼吸漸重。
皆為之心動。
“殺!今日破城,一個不留!”
“兄弟們隨我衝啊!潑天的富貴就在今日!”
“殺!”
烏泱泱的西州大軍,如狼似虎,撲殺而來。
崔娘子剛剛還在哇哇大叫“那反王世子被吊死啦!該,叫你作亂,叫你反!叛了的就該死!哎呀,那跑前頭摔下馬的是不是反王?”
而後見那小人捂捂咋咋不知說了啥,身後的反軍瘋了一樣往前衝。
“他爹報仇來了,你們幾個,快些,將弦拉滿,弟妹,你指揮,咋瞄!”
李雪梅壓下胸中的心潮澎湃。
明明閆懷文沒有多說,隻那簡短的一句。
卻字字沉如鉛鐵,重重敲擊在她心上。
那山呼海嘯般的附和聲,如有實質,直衝雲霄。
撼天動地!
振聾發聵!
一貫冷靜的她,被一種罕見的情緒所感染。
所有人,不見畏懼。
將生死置之度外。
這一刻,守衛身後家鄉的信念仿佛變弱了。
為國,為道義,為這世間堅守公正的信念高於一切!
占滿她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