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玉抿了抿嘴。
沒有消息嗎?這聽起來有些不妙。
她倒寧願大伯說龍興有人前來求援。
“大伯,派人去龍興看看吧,要不,就我閆家軍如何?”
虎踞的勝利,外有定國軍強援,內是關州掏空了家底。
龍興即便以守待攻,占了地利之勢,可那一半西戎軍也不是龍興的城關能防得了的,一旦被西戎衝開城守……
“我已命所餘能戰者儘數回援。”閆懷文平靜的說道:“眼下虎踞,除了你那閆家軍,便是一地傷殘。”
閆玉:……
這麼慘麼?
“反軍,不會殺個回馬槍吧?”閆玉立時頭搖的像撥浪鼓:“不會不會,反王一死,他們被我們裡外包圍殺破了膽,那些所謂的蠻子援兵,見勢不妙,跑得比他們還快。”
“對了大伯,反王是我娘射死的!”閆玉難掩興奮,聲調都不自覺的變高:“娘真神射啊!反王一進入射程,就嗖嗖嗖連放三箭,最後一支大弓箭中了哈哈哈,直插胸口,辣麼大窟窿,那倆被活捉的軍醫說,反王到死都沒吐出一句完整話來,嗚嗚嗚嗚都不知道他想說啥,他那三個兒子,老父親還沒完全咽氣呢,就爭起權來,都不是啥省油的燈,還想瞞著死訊,先給咱打下來再說,哼哼!想的挺美……”
“小二!”閆懷文打斷她,目光不移的注視著她的雙眼,一字一句道:“是你,閆小旗,主弩床,布弓陣,阻反軍於城下,弓穿無數敵,射殺反王!”
閆玉張著小嘴,用手指著自己,“我?不是,大伯,是我娘,是……”
閆懷文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語氣堅定:“是你。”
閆玉的嘴合不上了,眼睛瞪得溜溜圓。
她懂了,她明白了。
難怪娘明明很擔心她,還是在大戰一結束便與她姑匆匆回村。
難怪娘不讓她去確認射殺反軍的具體數字,而是說一切都交給大伯。
難怪,不管大小弩床邊上都是她閆家軍,沒有一個外人在場,明明之前她說過,要教一教旁的邊軍,省得離了他們,這些弩床彆人玩不轉……
“可我是從外麵殺回來的,很多人都看見了。”閆玉如此說道。
不是她自誇,而是她這個人在戰場上真的讓人難以忽略,存在感超強好吧。
斬馬刀閆小旗殺瘋了,那血揚的,她娘遠遠都看不下去了,後麵直接沒收,這才有她用長槍開路,打到反軍主帳……
“營救世子回歸後,你有沒有動過弩床?”閆懷文淡淡問道。
有。
閆玉合上嘴,咽了咽口水。
娘不讓她離開視線範圍內,就那麼大的地方,她咋可能不碰弩床呢?不光幫著上箭,還在她娘的瞄準下射了好幾發。
原來,一切都有跡可循。
那個時候,娘和大伯便已經打定主意要將天大的功勞放在她頭上嗎?
就像她曾經將功勞都堆積在爹身上一樣。
因為爹又能升官又能得賞銀。
而換了是她,大概隻有賞銀,怎麼算都是虧的。
現在呢,她也有這個條件了。
她閆小旗,是有官身的人。
那麼軍功在她身上,便也符合家庭利益最大化。
“是你娘主動提的。”閆懷文順了順她的頭毛,目光柔和:“為人父母,萬般計皆為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