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百思不得其解,隻能歸結於工作太累,這件事發生後,他恍然大悟,原來是不愛我了啊。
為什麼不直說呢,其實可以好聚好散的。
喻聞靜靜地聽著,不置一詞。男生的傾訴以自嘲為主,明顯不需要安慰也不需要建議,他自己已經想得很清楚了,他或許隻是想以一場傾訴,為自己的荒唐八年畫下句號。
“我從前聽過一句話,”說了很久,男生停頓下來,喻聞終於開口,輕聲道“去愛一個本身就很好的人,而不是愛一個對你好的人,我覺得很有道理。”
當愛意消磨,很好的人依舊很好,而不堪的人,永遠不堪。
男生怔愣,眼眶有點濕潤,道“很好的一句話,可惜我知道得太晚了。”
喻聞笑道“現在知道也不晚啊。”
男生便也笑,朝他舉起啤酒,“敬一切都還不晚的我們。”
喻聞放下了椰子汁,拉開拉環,輕輕跟他碰杯。
易拉罐碰撞,灑出清亮酒液。
氣氛都到這兒了,喻聞也喝了幾口。故事這東西,就是很下酒,男生一邊講,他一邊抿,抿著抿著,一罐啤酒喝完了。
中途謝鶴語出來給他送吃的,見他喝得臉蛋緋紅,不由擔心。
喻聞卻道“謝老師,我可能是千杯不醉的體質,我到現在一點感覺都沒有。”
他看起來確實狀態不錯,雖然有點臉紅,但口齒清晰,眼眸清亮。
喻聞歪著頭,朝謝鶴語撒嬌,“謝老師,再來一瓶。”
謝鶴語無聲凝視著他,隻能轉身又給他們拿了兩罐,順便備了點解酒的蜂蜜水。
之前直播,喻聞就對被掰彎那部分很好奇,這會兒他打開第二罐啤酒,總算把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
“你、你到底為什麼會彎”
男生笑道“大部分人性取向是流動的,我記得我看過文獻,絕對的同性戀和絕對的異性戀都很稀少,隨著閱曆、環境等變動,取向很有可能發生變化,我隻能說,彆把自己拘束在某個定義裡,變化來了,就迎接它,自己的感受至上。”
這一點喻聞是知道的,他知識麵廣而雜,但這不是他問題的重點。
喻聞道“
不是,我是想問,你怎麼發現自己彎的”
越說聲音越小,有點尷尬。
男生思索片刻,道沒有很明顯的分界線,隻是有一天,姓莊的忽然親了我一口,我發現我不討厭,我就知道,我肯定喜歡他。”
親一口
親一口就行
晚上十一點,這場伸張正義局總算要散場了,喻聞不記得自己喝了幾瓶啤酒,數了一下空瓶子,大概四五罐吧。
他感覺還好,有點頭暈,但腦子清醒。
男生先走,他拒絕了謝鶴語開車送的好意,說道“我打了車,今天已經很謝謝你們了。”
易茗讓他到家發個消息。
桌上的夜宵還剩一大半,易茗饞歸饞,胃口其實不大,對著一大桌子發愁,“小喻,你真不吃燒烤放一晚明天再加熱就不好吃了。”
喻聞打算幫她分擔點,可舉著筷子看了半天,卻不知怎麼下手。
這時謝鶴語推過來一個小碟子,裡麵是扒好殼的幾隻烤蝦,和幾串處理過的牛肉串。
喻聞不用想都知道,謝老師一定提前嘗過了,這些是挑出來的,覺得他能吃的部分。
謝老師精選
喻聞紅撲撲的臉上露出個傻笑,扒拉兩口,忽然想起剛剛和男生聊起的好人和對你好的人理論,哼哼道“謝老師,如果是彆人,你也會給他挑菜嗎”
謝鶴語道“口味挑的人,會適當照料。”
喻聞又嘿嘿嘿地笑起來,“謝老師,這時候如果你說隻對你上心,會讓彆人覺得被偏愛的哦。”
謝鶴語動作一頓,若有所思道“這是一種社交禮貌,沒什麼不好吧。”
喻聞歪著半邊身子,湊過去,裝作說悄悄話,“偷偷告訴你,小喻老師覺得特彆好我們謝老師,就是這種善良又體貼的人。”
謝鶴語看著他驕傲的表情,懷疑他喝醉了。
嘴角沾了點油漬,謝鶴語拿紙巾替他揩掉,輕聲道“要不要喝蜂蜜水”
喻聞想了一下,“要”
謝鶴語便去廚房,給他倒早已準備好的蜂蜜水。
兩人完全沒注意到對麵坐著一個易茗。
偵探小茗雙手環胸,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屬於偵探的敏銳嗅覺被觸發了。
不對勁,她想。
非常不對勁。
從易茗家驅車回彆墅,到時已是近十二點。
喻聞坐在副駕,睡得昏昏沉沉。
車停的時候他就醒了,隻是渾身懶洋洋的,沒勁,不想睜眼。
說醉也不算醉,酒精還是對身體機能產生了一定影響,喻聞感覺腦子是清醒的,就是渾身都熱,太陽穴脹得厲害。
謝鶴語喊了他兩聲,見他沒反應,便先行下車。
等了片刻,喻聞聽見副駕的車門被拉開了,獨屬於謝鶴語的、說不上來的乾淨清冽的洗滌
劑香味覆蓋下來。
“喻聞”
謝鶴語靠得很近,嗓音輕而慢,像是怕吵醒了他,在夜色中,無端生出股曖昧和撩撥。
喻聞能感受到他的鼻息撲在自己的下巴,一下一下,淡淡的癢。
他忽然緊張起來。
他想起男生的故事裡,姓莊的忽然親了男生一口謝老師不會也要親他吧
不對不對,謝老師跟姓莊的可不一樣,謝老師沒那麼輕浮。
但是話說回來
親一口,也不是不行
不是說,親一口不討厭的話就是喜歡,親一口討厭就是不喜歡唄,親一口他就能得到答案,就不用跟謝老師這樣一直不尷不尬下去感情的事,還是早日說清比較好
哢噠
謝鶴語撥開了他的安全帶。
喻聞“”
他登時就有微妙的預感,果然,正人君子謝鶴語沒有絲毫越軌行為,徑直把他從副駕上抱了起來。
喻聞閉著眼,慶幸喝了酒,也慶幸夜色深沉,沒人能看見他忽然爆紅的臉。
到底在想些什麼有的沒的,喻聞,你這樣很丟臉誒
喻聞死死摟住謝鶴語的脖頸,渾身都害羞得發燙。
彆墅光暗著,楚晗和席宿已經回房休息了,謝鶴語就沒開燈,抱著喻聞上了二樓。
在二樓拐角,喻聞的房間門口,謝鶴語停步。
他輕聲說“醒了”
喻聞霎時就抖了一下。
謝鶴語“送你進去還是現在下來”
裝睡被發現,這世上沒有比這更尷尬的事了。
喻聞埋著頭,維持著最後一絲自尊,裝作剛睡醒的模樣,在謝鶴語頸窩蹭了蹭。
“嗯放我下來吧謝老師”
謝鶴語把他放下,收手時捏捏他的後頸,像是在埋怨他喝醉了胡鬨。
喻聞覺得癢,小貓咪似的縮著脖頸。
是哦他喝醉了。
這個認知貌似激發了他身體中殘存的酒精,大腦一下暈乎起來,謝鶴語讓他進門,他卻拽著謝鶴語的袖子,哼哼道
“親一口”
“”
走廊沒開燈,窗外月華灑進來,一地霜白,謝鶴語垂眸看他,喻聞眼睛亮亮的,澄澈清明。
謝鶴語說“你喝醉了。”
“沒喝醉。”喻聞有點害羞,對上他的眼睛,又低下頭去,像要找條地縫,好半晌才小小聲,蚊子哼哼似的,重複了一遍。
“親一口唔”
謝鶴語捏著他的下巴,把他抵在牆上。
唇舌是熱的,比體溫還滾燙。喻聞感覺自己在被咬,咬完又舔,舔完了又要把舌頭伸進來,跟他碰碰舌尖。動作說溫柔也溫柔,可是總感覺透著股狠意,像是要把他的唇瓣咬掉。
這就是接吻呀
謝鶴語比他高,親的時候,半強迫地用拇指抵住他的下頜,讓他仰臉,等他適應了這個姿勢,那隻手就有意無意開始在頸側摩挲,偶爾碰到他的喉結,會囂張地摁一下。
“不,不,彆按,”喻聞像一尾驚起的魚,驟然彈了一下,抓住謝鶴語的手,倉皇道“難受,彆碰,彆碰”
謝鶴語鬆開他的唇,溫存地跟他抵了抵額頭。末了站直一點,目光居高臨下地看下來,眸光深邃得像漩渦。
他問“喻聞,真醉還是假醉”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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