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與他做了什麼交易？”塵瀟問道。
蕪幽一愣，緩聲道“也沒什麼，那濁氣的收納之法罷了。”
也不等塵瀟再問，蕪幽忙道“你們在這裡會影響治療，都回去休息吧。我先去休息了。”說完便轉身走了。
月影朦朧，給淩瀟閣庭院內的狼藉塗上了一絲蕭索。
應著徐徐清風，塵瀟緩步走到了亭子前。
抬眼望去，一人靠坐在亭圍上，一隻腿支著自己的手臂沉思；一人挽著手臂靠著柱子立著；另一人坐在石桌旁邊的石凳上；還有一人蹲在水池邊撩水。
正是燕小炳、聽雨、齊峰巒和凜笙。
塵瀟腳步頓了一下，淺勾一下嘴角便走到了齊峰巒對麵坐了下去。
“怎麼都沒休息？”塵瀟向幾人道。
“今天發生了這麼多事情，誰能睡得著？”說著，聽雨一個跨步坐在了塵瀟側方的石凳上。
塵瀟一側頭問道“青衫怎麼樣了？”
“氣息平穩，應該快醒了，蕪幽果真是個神醫。你說一路她於你和凜笙有恩，你們都有受傷麼？你昏迷，與濁陽有關？”聽雨問道。
塵瀟將頭一仰，一個轉身，半個身子靠在了桌子上，半躺著望向朦朧的月亮，緩聲道“八年前，正陽劍化身成赤陽，我昏迷了半月。醒來時，在劍魔塚中發生的一切，我都不記得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與這把劍有關。這次它變成濁陽，我雖也昏迷了幾日，但記憶還很清晰。”
“那，靈蘇說的是真的？這劍真是魔劍？”聽雨急道。
一旁的燕小炳也轉過身來，凜笙從水邊起身走了過來，四雙眼睛齊齊盯著塵瀟。
“怎麼，你們怕我入魔？”塵瀟掃了眾人一眼笑道。
“他果真是控靈高手，三言兩語就能破了你們多年來對我的信任。”
“當然不是，我們隻是擔心你。這赤陽在你手上，對彆人來說是傳說，但對我們來說也是傳說啊。反倒從一個外人口中了解了一點，你這不也是瞞了我們很多事麼？”聽雨嗔怪完，一低頭，也不敢看塵瀟。
塵瀟斜了他一眼笑道“有些事，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要怎麼跟你們說？”說到這裡，塵瀟輕歎了一口氣接著道“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執念，這把劍，就是我的執念。我持著它，隻為了找到一個真相。”
“什麼真相？”凜笙和聽雨異口同聲道。
塵瀟也沒有理會他們，將一隻手向上空一伸，五根手指張開，對著月亮做了一個抓握的手勢，繼續道“我曾經以為，擁有足夠強大的能力，就能抓住更多你想要抓住的東西，留住更多你想要留住的人。”
“為此，我一整個階段都在不斷提升自己的修為，甚至有想過打破自己身體的桎梏。”
“可是後來，我才發現，任何事物的去留都不是強大能力這一個條件來決定的。”
“因為有些東西，本就不屬於你。就如這月亮，你眼看它在你眼前，你伸手卻抓不住它。無論你有多麼強大的能力，也不可能留得住它，到了白天，它就會消失。”
“人與人，和人與物之間的不屬於，本就是桎梏。就算你打破極限，從塵埃變成了一片樹葉，天空還有飛鳥，地上還有猛獸……”
“所以這也是我不擴大淩瀟閣的原因，我實在不想再失去了……”
聽到這裡，幾人都是一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