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兩地路途遙遠,有太多消息滯後,等聖上再接到魯縣的消息時,上麵卻說太子久治不愈,已然生死一線了。
皇貴妃燒香念佛,幾近瘋魔,三公主每天以淚洗麵,吵著要去魯縣找哥哥。
朝中對太子的頌聲一片,眾人都默契地忘記了江南鹽政腐敗,幾乎是將太子捧到了聖人的地位。
畢竟放眼史書,沒有哪個太子...甚至沒有哪個皇子,哪個皇室,會舍命治疫。
皇親國戚的命總是高貴的,其一人生死,在史書上比千千萬萬百姓重要得多。
倘若太子真死在這場瘟疫裡,史官必會不吝筆墨,為他留下流芳百世的一筆。
倘若太子沒死,憑這番功績,也能保他一世英名。
若是放在從前,聖上總要因這些頌聲,懷疑太子功高蓋主,居心叵測。
可現在,他除了傷心惋惜,再也生不出其他想法了。
“那是朕的長子!朕的長子啊!”
聖上看著禦案上擺著的無數對太子仁義的頌詩,眼眶濕紅。
潘德在一旁,低著頭不敢發出聲音。
說句實在話,他一個沒根之人,實在想不明白聖上這番操作。
他要是能有個兒子,必定是予取予求,自己的一番家業,自然也是要全部留給兒子的。
老子的東西給兒子,天經地義啊。
可太子明明是聖上的親兒子,還是最有本事的長子,卻因為連證據都沒有的懷疑,就將其送到魯縣,現在太子得了瘟疫,生死難料,聖上又在這裡悲痛欲絕。
但潘德的腹誹聖上注定是聽不見的,就在聖上悲痛之際,外麵的宮人低頭進來道:“稟聖上,錦妃娘娘求見。”
聖上正傷心,哪兒有心思應付妃嬪,揮揮手便要讓錦妃走。
但宋錦兒還算豁得出去,直接在外高聲道:“臣妾有挽救太子性命的法子,還請聖上一聽。”
潘德見聖上一直沉鬱悲痛,他們做奴才的也日日膽戰心驚,便適時道:“錦妃娘娘乃是仙女,或許真有法子呢?”
聖上抹了一把臉道:“讓她進來。”
宋錦兒今日的裝扮實在明豔,一襲猩紅色的留仙裙,帶著和皇貴妃,太子一樣的張揚。
聖上沙啞著聲音問道:“你說你有法子,什麼法子?”
宋錦兒跪了下去:“臣妾這個法子,恐傷龍威,說之前,還請聖上恕臣妾無罪。”
聖上道:“若能換得太子一命,莫說傷了龍威,便是讓朕以壽命去換,又有何不可?”
這樣子,真像一個慈父了。
如果不是眾人都清楚,太子便是聖上下旨派去的魯縣的話。
宋錦兒想到皇貴妃交代給她的話,再次在心裡措了辭,大膽說道:“去年熒惑守心,臣女降世,勉強化解,解大殷危厄。然今年先是地龍翻身,後又瘟疫橫行,隻怕需要聖上發布罪己詔,方能感動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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