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韓文軒瀟灑離開,許明恨得一拳頭打在旁邊的樹乾上。
身體裡憋了一股子火氣,如果不泄掉他會把自己憋瘋。既然不能打在“紀文”身上,那就隻能揍樹了。
——反正樹又不會報複他。
這一拳頭下去力量不輕,如碗口粗的小樹晃蕩兩下,掉落黃葉幾片。
緊接著許明嗞牙咧嘴叫罵“特麼的,疼死我了。”
“紀文”的幾句話就像刀子紮在許明心口。
他在這裡堵住“紀文”的去路本想報上午被羞辱之仇,可他沒想到準備好的威脅話還沒說出口,也還沒來得及打人,自己就被“紀文”給猜到了全部心思。
“紀文”幾句話說完,許明就感覺自己氣勢上弱了三分,好像一下子沒了打她的理由。
手背上的疼痛遠比不上心塞帶給許明的傷害,直到看著“紀文”離開,許明心裡的火氣“噌”的躥起老高。
“我動不了手,有人能。紀文,你給我等著。”
上了保姆車,韓文軒屁股還沒坐穩趕緊對司機道“快開車。”
“回彆墅嗎?”司機問。
“哪都行,先離開這再說。”韓文軒說這話時通過車窗看了看後麵,還好,許明那家夥沒跟來。
司機是梁詩畫的表親,算是自己人,韓文軒替身的身份並沒有瞞著他,所以在車上韓文軒就恢複了本來麵貌。
“呼——”韓文軒長出一口氣,把一直握在手裡的電話放進書包裡。
其實他剛才並沒有打開錄音,他不是神仙,自然不可能事先知道許明在路口堵住自己。
這是韓文軒第一次見許明,但他或多或少能夠猜出一些這種人的脾氣。他們平時在校園裡耀武揚威,拽得像二五八萬一樣,但遇到真正的硬茬他們勢必膽小。
於是韓文軒才用自己身後的娛樂公司那些大靠山給自己撐腰,聲稱自己錄了音,手裡掌握著“證據”。果然這樣一來,許明怕了。
許明不笨,自然明白如果今天他真傷了“紀文”,一時算是解了氣,但這件事後一定會有人以各種“方式”找上自己的門。
打?罵?
這些都不是小事——會在學校裡丟了麵子。
而且往深一步說,“紀文”身後的大公司大老總們如果真動了怒,人家的人脈多得很,隨便動一動或許就能讓許家在花城的生意受到多方麵的製約和影響。
為了一個小小的“賣唱的”搭上自家財路,這筆買賣著實不劃算。
韓文軒假裝錄音給自己解圍,這也算是唱了一出“空城計”。
當然,許明威脅的話他一句也沒錄下來,如果許明那家夥真要與自己“負隅頑抗”到底,韓文軒還真拿他沒轍。這才匆忙的上車之後,讓司機趕快離開這裡。
許明坐在林陰下的長椅上越想越生氣,自己堂堂校草,舞蹈社團的才大,花城大學裡的風雲人物居然拿一個小明星沒辦法?
“這不可能!”許明恨道“明的不行,我就來暗的,紀文,這筆賬我一定要讓你加倍奉還。”
許明站起身,猛然想到自己剛剛坐著的位置是“紀文”的屁股剛坐過的,就沒來由的氣惱。
他狠狠的踹了長椅一腳——
“嘶——媽的,這個死物也欺負我。”他的肉腳被堅硬的木椅硌的生疼,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氣的。
校園門口停著一輛黑色5係寶馬車,許家司機下來拉開後座的門,許明鑽進車裡。
司機道“少爺,咱們回家吧,老板叫人買了大閘蟹,就等你回去吃呢。”
剛剛在“紀文”那惹了一肚子氣,許明沒好氣的瞪著司機“誰在乎那幾個破螃蟹?愛誰吃誰吃,喂狗我也都不稀罕。走,去永和巷。”
司機沒敢再出聲,發動車子駛上公路。他從後視鏡裡瞄了許明一眼,心說,這許家小少爺大概是更年期到了,脾氣真特麼大。
永和巷在花城老城區,是一片平房的統稱,這裡一條條巷子就像蜘蛛網密密麻麻又四通八達。幾十年曆史的舊房子像曆經滄桑的老者,用斑駁破舊的牆壁訴說著這裡的往事。
這裡的房子又破又舊,十幾年前有人說要拆遷,過了五六年又沒動靜了。
拆遷的傳言沒消停過,可如今又是幾年過去,住在這的老戶還是沒看到希望。
年輕人搬走,老人留下,空房子越來越多,於是就被租給了一些三教九流,住在這裡的人可謂龍蛇混雜。日子長了,這裡成了當地派出所最頭疼的“賊窩”。
寶馬車停在巷子口,許明打了一個電話出去,隻說了五個字“我在老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