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麵麵相覷,上上下下打量葉秋,隻覺得這人既像是大羅金仙,又像是毫無修為,實在弄不明白怎麼會在這裡出現……說不定真有些本事?
羨門子高當即沉吟一會兒,答道
“尊駕不像邪道,在下自可告知——
萬壽宮出塵子十年前便常常赴會這海市,此人是玄門正宗,中年便已大成,但此後四五十年中卻竟然沒有絲毫精進,故而,想要借助外物吧……唉,也是人之常情……這海市之中多有仙、魔、妖、鬼四仙珍品,往往也有奇效……他,他也許自知不能觸及無上正道,便想彆劈蹊徑,要借助鬼仙之道以成散仙吧……那島主施比龍去年便發出請柬,用一對金鱗娃兒魚與他交換一件拂塵。當時我三人也在場……卻不知那出塵子後來如何了。”
葉秋暗叫一聲果然如此,原來出塵子連祖師的拂塵都賣給了妖人,活該被雷劈!而那施比龍定然一開始就不懷好意,故意誘惑他入了魔道的,當即喃喃道“麻的!這施比龍原來是這樣一條惡龍!”
三人一聽大驚,低聲道“尊駕,尊駕小心!那惡龍可是厲害得狠!”
葉秋這才緩過神來,拱手道“多謝三位相告!卻不知那惡龍方才與三位是如何相商的?”
三人相視苦笑,羨門子高答道“他依舊想用金鱗鬼仙之法,與我們交換那副玄女玉版……言道雖不能渡劫,但可用兩隻金鱗魚兒來替我們受那天刑之苦!他自稱是一位鬼仙祖師的心法,且出塵子用過之後已經修為陡增了……實與不實,我們也不知道。”
“可惡!這惡龍也太貪毒了!”
葉秋脫口而出,想到了先前自己放在蒙陰清河裡的那對娃兒魚,這施比龍顯然又在打這兩條魚的主意了?
羨門子高這時便低聲問道“請問尊駕,尊駕……也知道我兄弟三人的處境?”
“我知道三位已渡劫多次,卻不知道何以失敗?如果能告知,或許也有辦法……”
三人走過一邊竊竊私語一會兒,羨門子高便坦言道
“尊駕,你想必也知道,在下等三人乃是古之方士……當年便已大成,後來在東海之濱點化一位沉迷修仙的帝王,卻不料這帝王卻命士兵射傷了一隻海怪!自此以後,我兄弟三人便再無進展,數千年以來已經曆劫六次,都是功虧一簣,且慘不忍睹,每隔數百年就要慘遭天刑荼毒……
尊駕是大有機緣之人,想必知道此種痛苦實非肉身所能承受啊?若非如此,我們又怎麼會來這海市尋找渡劫防身的寶物呢?……實不相瞞,我等早已心灰意冷,哪裡還敢追求散仙境地?隻要免去幾百年一次的天刑就足夠了……唉,修道至此,我兄弟三人不是‘末流’又是什麼?”
葉秋長長歎了口氣,也是十分傷感,黯然道“卻不知那帝王射殺的海怪又是誰呢?”
三人相視苦笑,羨門子高歎道
“那是東海禺猇……我等並沒有慫恿那帝王射箭,是他自己擅作主張的,若非如此,這帝王根骨極好,數世之後也能大成,必定長生不死……可惜啊,不說也罷!我們此後數千年都在東海之上尋找禺猇,卻從未見過,他也從不回應……我們遭受無妄之災,歸根結底,還是動了凡念!咎由自取,又怨得了誰呢?”
“哈哈哈哈哈……”
葉秋一聽便哈哈大笑起來。
三人大怒,羨門子高臉色痛楚,奇道“尊駕何故發笑?”
葉秋仍自大笑不止,哈哈說道“三位若早說,又何必受這些罪?我有件東西給你們看——”
說著掏出了那支獨木玉舟。
“啊!?”
“獨木玉舟?!”
“尊駕……您……您與禺猇熟識?”
葉秋心裡忽然有種很不是滋味的感覺,心想那禺猇也太小氣了,讓他們受了這數千年的罪,他們三個也不算惡人妖道啊?
“三位,請問找到禺猇又如何呢?”
羨門子高悠悠答道“我們每次渡劫,八雷之後,便有一道罪旨降下,九雷尚未聞見,便已被虛空碾碎了……如果找到禺猇,請他上奏天聽,免去我等罪孽,相信便能渡過劫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