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是哪路神仙啊!
隻聽咿咿呀呀一口詭異唱腔再次響起,
噔、噔、噔腳步聲不絕之中,台上已經出現一個青袍美女,手提一隻花籃,秀發盤成一種前朝盛行的發髻,渾身上下服飾均古意盎然,絕無一絲本朝風格。
啊?這?
這是什麼?
人人驚訝無比,隻覺這美女猶如古代墳墓裡冒出來的人,哪裡是什麼戲班子的花旦?世間又哪有如此氣質詭奇的花旦?
這時,石道人已經從太師椅上坐起來,愣愣地望著台上的花旦,幾次想要發作,卻又強行忍住,過了好一會兒,忽又頹然靠回去,已然麵如土色。
葉秋方才聽到第一聲咿呀之時,已經聽出來聲音就是屠何兒發出的,料定土地公一定已經在配合自己行動了。
這時眼看屠何兒竟直接上台演戲,頓時拍手叫好,喊道“好!太好了!好一出《紫姑神》!”
滿場眾人卻不明所以,紛紛交頭接耳起來。這時,屠何兒在台上忽然唱起了詞曲,訴說道
“小女子本叫屠何兒,生在這五百年前的燕離成中
爹娘將我許配給左將軍府的葉公子,
卻被一個金員外強娶了!
若問那金員外是誰?
那便是獨焰山的一個妖道石道人!
……。”
葉秋緊緊盯著旁邊三尺之外的石道人,笑吟吟問道
“員外?怎得真有一位屠何夫人啊?”
石道人並不理會,隻是怒目盯著台上的屠何兒,心中轉過無數念頭,每一個都在悔恨自己這次莫名其妙就在陰溝裡翻了船——他好幾次想上台一巴掌拍死這個賤婢屠何兒,但轉念又想這賤人怎麼敢主動出來挑釁?難道就沒有後台?
他本是修為極高之人,方才被葉秋的一身仙氣給唬住了,這時凝神觀照,又掐指數算,已然知道本方土地公就在附近;再一思忖,眼皮忽然狂跳不止,終於脫口歎了一聲——
原來連被自己禁閉了的城隍也來了!
果然,屠何兒剛唱完一段,一個老人便從左側上台。
連葉秋都吃了一驚,默運前世心法一看,卻是五百年前的城隍苗公!這時正扮成一個老年文士,也是咿呀咿呀地唱起來,訴說自己是如何被一個金員外、又名石道人的妖道給禁閉在獨焰山碧霞觀,那妖道又如何冒充自己,役使冥差殺害了屠何兒的未婚夫葉公子……
這時,雖在正午白晝,全場每個人均感到一陣陣詭氣森森,人人看著戲,卻小心地瞅視著前方太師椅上的金員外,又瞧瞧旁邊巡邏的金府家丁,人人大氣不敢喘一口,心中已漸漸信了台上兩個腳色的戲詞。
葉秋這時再看石道人,本以為他一定會失魂落魄再也抬不起頭來,卻見他也是笑吟吟地看戲,忽然一陣怒火從心底騰起,暗罵無恥之極,但又想到這人罪大惡極,一定要先拆穿他,便生生忍住。
沒過多時,屠何兒的故事便唱完了。屠何兒、城隍苗公也下了後台,全場卻長時間了沒有一絲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