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殊覺得自己的心臟有些抽痛,她抱住了自己的膝蓋,垂下了頭。
“想起來,快想起來,快想起來,想起來。”宋殊的手抱住了自己的頭。
遺忘並不是結束,而是另一種痛苦的開始。
宋殊並不記得七年前的事情。
因為那一年的大部分時候,一直是alex掌控了身體的主要控製權。
而宋殊則是時不時地被放出來製造炸彈。
對於她是怎麼回國的,alex又是怎麼從身體裡麵失去控製權的。
對於宋殊而言都是非常模糊不清的記憶。
但宋殊也知道,那一定也是一段極為不堪的記憶。
任誰都不會相信,在娛樂圈如魚得水,被稱作是陌上君子如玉的宋殊。
曾經卻是個製作了無數個炸彈,害了無數人妻離子散的戰爭罪犯。
她沒親手殺過人,可那些人卻是因為她製造的武器死亡的。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罪在我。
宋殊沉默地抱住了自己的頭。
她忍不住在想,要是七年前,她就死了的話,是不是現在就會不用這麼痛苦了。
七年前,為什麼在那些意識清醒的時候,她沒有選擇去死呢?
醫院的長廊,晚上的時候,隔著一間病房亮著一盞燈,隻有樓上的臨終關照層是全亮著的。
宋殊的門口,恰好是燈亮著的。
屋外連同著屋內的燈一同亮著,宋殊覺得暖和了一些。
宋殊聽到了腳步聲,並不沉重,反倒刻意放輕了聲音,動作很敏捷。
她抬頭看向了門外。
一雙白皙修長的手,悄無聲息地打開了病房的門。
宋殊抬起眼眸,跌到了秦斂的目光裡。
秦斂緩步走進了病房,走了一圈,甚至看了一圈窗簾的後麵,隨手關上了窗。
他的動作像是一隻敏捷的獵豹,腳步踩在地板上幾乎沒有一點的聲音。
他的臉上神情很冷漠,在進入了病房之後看了一眼宋殊,隨後目光便在房間的各處看了一遍。
秦斂現在正在確認,房間裡麵沒有彆人。
宋殊胡心亂想的念頭,在見到秦斂的時候就沒了。
要是她死了,秦斂還不知道,要便宜彆的什麼女人。
那還是活著好,她還沒睡過八塊腹肌的老公。
就這麼死了,那實在是有點資源浪費,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餓死鬼了。
宋殊知道秦斂在找什麼,她輕聲道“秦斂,我沒事,那人走了。”
秦斂在確認了之後,走到了宋殊的病床旁邊。
“他沒對你做什麼,沒對你說什麼話吧?”他滿是擔憂地看著宋殊。
“沒,他就坐了兩分鐘就走了,也沒對我說什麼。”宋殊搖了搖頭。
“彆擔心,我已經讓鬱黎去調監控錄像,我不會讓他蹦躂太久。”
宋殊並不知道秦斂話中的蹦躂太久的意思。
她有些疲憊地點了點頭,輕輕地笑了笑,手指指了指床邊的椅子。
“上麵有他的血跡,他身上有很重的血腥味,應該是受了很重的傷。”
宋殊仔細的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形,儘可能的給秦斂一下線索。
然而湊近了秦斂的時候,宋殊卻聞到了秦斂身上的薄荷香味。
原本被血腥味弄得有些慌亂的情緒,在這個時候便緩和了下來。
宋殊對著秦斂伸出手,笑了笑,溫聲道“秦斂,我們回家吧。”
她很確定,自己是想要笑著說的,隻是笑著笑著,眼淚卻下來了。
秦斂走近了宋殊,伸手把宋殊抱在了懷裡,“宋殊,我帶你回家。”
秦斂的聲音有些沙啞,要是他早些知道白時來的話,今天就不回去見那些人。
白時必須死,白時必須死。
秦斂伸出手臂,把宋殊從床上抱了起來。
他取過了掛在床邊的外套,給宋殊蓋在了身上,往著病房外麵走去。
在病房外麵站著兩列的保鏢,讓出一道路來。
宋殊緊貼著秦斂的胸口,聽著他有些緩慢的心跳聲,安穩地睡了過去。
外套蓋在宋殊的頭上,遮擋住了探究的目光。
保鏢的隊長,一部分留了下來,剩下的都跟上了秦斂。
在醫院大樓的樓下,停著一輛直升飛機。
直升飛機轟隆作響,風聲陣陣。
秦斂抱著宋殊上了直升飛機,回家。
就在剛剛,這家醫院還拒絕停靠任何的直升飛機。
然後秦斂冷漠地對鬱黎說了句,黑峻峻的槍口堵著鬱黎的腦袋,“給你五分鐘的時間,把醫院買下來。”
“宋殊總是生病,還是家裡有所醫院比較好。”
買下來的話,那就想乾什麼乾什麼了。
規矩這種東西,不就是給院長定的嗎?
鬱黎覺得今天在於家那撈過來的錢,大概剛好能給boss夫人買所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