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臨的腦袋被氣得有些熱乎了,像是熱氣騰騰的蒸汽爐,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思考。
她緩了口氣,仔細地想了想,到底是誰敢乾這麼一回事?
江臨回想了一下,最大的嫌疑人,應該是江持。
除了江持拿了鑰匙打開了她的門,這兩天都沒有仆人過來她的房間。
就連飯菜也是放在了三樓樓梯口的桌子旁,等著她自己過去拿。
江持在通知她去書房的時候,順帶著解開了晏清河手上的鐐銬,然後把晏清河帶走了……
真是好樣的。
江臨的眼眸泛起了一圈紅,眼淚噙著,晏清河不能離開a市,她好不容易才把他帶來。
這是江臨的腦海裡,唯一一個想法,也是最為堅定的想法。
江臨作出了決定之後,便氣勢洶洶地往著樓下管家房間去了。
家裡仆人的通道和主人的通道是兩條路,這樣打掃衛生或者是送餐的時候,就不會遇到正好過來拜訪的客人。
江臨手扶著扶手,快步地往著樓下管家的房間衝了過去,猛烈地敲著門。
“江持,你給本小姐開門!”
江持打開了門,身上衣服半解,紐扣鬆懈,慣來戴著半透明鏡框的眼睛此時露了出來。
漆黑的,如同夜晚一般的眼睛。
平平無奇的麵容,因為這一雙眼睛變得生動了許多。
隻是平日裡都被條條框框的的鏡框擋著,看不真切。
他的脖子有些紅,臉色發白,嘴唇也有些白,看起來不太正常。
江持有些困惑地問道“小姐,您來我這做什麼?我現在身上溫度有點高,可能是感冒了,小姐您還是離我遠一點吧,彆被傳染了、”
江臨聞言乖巧地退後了一步。
要是歌手感冒的話,那可就麻煩了。
雖然她抵抗力強大,但是平均每一年還是要生一次的病。
“我就是想問問,晏清河在不在你這裡,是不是你把他藏起來了。”
江臨的脾氣緩和了一些,對著病人發脾氣,有些不好。
江持伸手,碰了一下江臨的手。
江臨的手像是被熱騰騰的岩漿燙到了一樣,有些驚詫地看著江持。
“你這溫度也太高了,還是趕緊去醫院吧。”
江持搖了搖頭,“我就是被顧園丁的水柱給噴了一下,洗一身熱水澡就沒事了。”
江臨有些意外,竟然還會有人被冷水衝了一遍之後就感冒了。
果然江持這個體格,從小就是被當做是書呆子來培養的。
這麼點風寒都受不了。
江臨的疑心在這個時候打消了一大半,但是還有一點。
“你現在讓開,讓我看一眼你房間裡麵有沒有人,我要看看晏清河是不是在你的房間裡麵。”
江持聞言眼中帶著微微的詫異,隨後還是恭敬地打開了房門,讓江臨進來。
江臨有些意外,還以為是自己懷疑錯了。
她的耳朵有點熱,要是真誤會了,那多不好。
江臨走進了江持的房間。
和一般書呆子的房間不太相同,江持的房間有些亂。
各種各樣的書籍被隨意地擺放在地麵上,桌上還擺放著沒洗的榨汁機,裡麵殘餘著一杯左右的橙子汁。
垃圾筐倒是很乾淨,大概隻是一夜之間弄亂的。
他的被子在地上,枕頭靠著床邊放置著,電視機上麵還冒著熱氣,上麵放著一個雞蛋盒子,大概是用電視機的熱度來孵化雞蛋。
衣服都擺放在了衣櫃裡麵,統一的黑色套裝,灰色腰帶,腳上的鞋子也是黑色皮鞋,裡麵是白色的襯衣。
有的人在外麵是體麵人,回到了自己房間之後,就是另一種人了。
他的房間一目了然,甚至連交疊擺放在一起的兩本書都沒有,所有的抽屜都打開,把裡麵所有的東西都露了出來。
“小姐,你要進來嗎?”
江持看起來有點為難,彎腰去撿自己的書和草稿本。
江臨點了點頭,踮著腳尖走了一圈,看了一遍櫃子,還有浴室窗簾的後麵,甚至是床底下。
然而最終都還是一無所獲。
江臨走到了陽台上麵,洗衣機裡麵堆疊著一堆的衣服,都還沒有寫。
裡麵倒了洗衣液,還有一部分的水。
隻是還沒有啟動洗衣服的程序而已。
江臨繞了一圈,還是沒有在房間裡麵看到晏清河的蹤跡。
江臨有些心虛了起來,“不好意思啊,大概是彆的什麼人把他帶走了,是我誤會你了,你記得好好吃藥,溫度超過三十九度的話,就讓司機叔叔帶你去醫院,千萬彆放任著不管了。”
江持的唇角帶著笑容,溫和地點了點頭,“好的小姐。”
江臨的手局促地放在了自己的口袋裡麵,“你還是彆戴眼鏡了,不戴眼鏡好看。”
江持有些意外,他知道自己相貌平平,而江臨天生的外表可愛,還是個顏狗。
他不戴眼鏡好看這種事情,從江臨的口中說出來,還正是讓他感到有些意外。
江持垂下頭,遮蔽住了眼底的陰霾,隨後笑了笑。
再次抬頭的時候,已然是進退有度,很有分寸的笑容。
“我知道了,小姐。小姐也要好好吃飯休息,聽沈經紀人說,您演唱的主題曲,還有幾天就要各大平台上線了。”江持道。
“沒想到你還挺關注我的事業的,都是爺爺的命令嗎?”
江臨感到有些意外。
她還以為爺爺對她在娛樂圈的事業漠不關心,一點都不想了解,看來並不是表麵的那個樣子。
“是的,小姐,在您看不到的地方,家主對於您的事業很關心,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您在娛樂圈作出一番成就來。”
江臨的思緒被打亂,一時間腦海裡像是打翻了顏料盤,不知道是何種顏色。
“我知道了,對了,我記得三樓是有監控的,現在保安組那邊還有監控嗎?”江臨回過神來,想起了自己過來的主要目的,其實是來找晏清河來著。
好像莫名其妙地彆被轉移了話題,還被江持感動了一下。
這個人,真是不顯山露水的,還好她這種見得多了,譬如季月沉那種級彆的顛倒黑白經紀人。
江持眼眸微垂,隨後道“小姐,三樓的監控早就被拆了,您忘記了嗎?您不是說希望是三樓是您的獨立空間嗎?”
“還有這回事?”江臨有點疑惑,圓乎乎的眼睛大大的,瞪著江持。
江持退後了一步,點了點頭,“小姐,我現在有點不舒服,先睡覺了。”
江持關上門,在關上門的那一刹那,晏清河從洗衣機裡鑽了出來。
腦袋上還帶著洗衣液和水珠,看起來有種美人出浴的感覺,更多的是可憐兮兮還有點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