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的金環鏢局還需人手,若羅大哥願意,第三鏢頭的位置殷豐便許給大哥了。”
用力狠狠地剜了沈霽一眼,殷豐心頭愈發火熱,這才轉頭看向遊寇頭領羅飛羽,笑著拉攏道。
“再說吧,諸位兄弟,出手。”
聞言,同樣六境修為的羅飛羽麵色不見絲毫波動,隻是淡漠地向著黑袍人下出命令。
“諸位,等等。”
於是,站在樹後看了好一場大戲的少年總算走出。
“停!”
突如其來的聲音雖然不那麼嘹亮,但在六境武修的耳中已然格外清晰,方才抬手的羅飛羽還未出刀,便已然看見了手執劍器的方塵。
雖然自密林走出的少年僅有四境修為,但這些年刀口舔血的生活使得羅飛羽很明白北嶺中有哪些東西不能招惹。
於是,隱約察覺到方塵身上淩厲劍氣的羅飛羽,眸子微微一閃,便示意黑袍人退回。
“羅大哥,怎麼回事?”
本來已經做好準備出手的殷豐,因為黑袍人的後撤,不由得收回腳步,轉過頭打量了方塵一眼,而後疑惑的問道。
隻是羅飛羽並未急著答話,而是麵色重新保持古井無波的模樣,定定看向方塵。
“這位叛徒,可否給我一個麵子,放過金環鏢行?”
從密林走到殷豐身前約莫數丈,方塵眉頭突然驟起,雖然知曉金環鏢行的那位沈鏢頭是曾經的拙峰弟子,但因為下青山後便不好暴露身份,方塵一時間倒找不到出手的理由。
於是,少年隻好學著當年在霜寒城聽到的,說書人講過的那位海上大能那般,雙目誠懇的注視著殷豐,開口勸說。
目睹著方塵一步步向自己走來,殷豐麵色逐漸凝重,這個看起來年紀比自己小上不少的少年,不知為何偏偏給了自己極強的壓迫感。
直至方塵開口,殷豐頓時一愣,隨後陡然麵色大變,雙目圓睜,嘴唇微微顫抖。
這個背劍的小子,竟然當著如此多人的麵,肆意地嘲弄戲耍自己。
“混賬!老子要宰了你。”
出身殷家卻被驅逐的殷豐,始終覺得被家族驅逐一事是自己這一輩子最大的屈辱,於是在於金環鏢局得勢之後,殷豐一直活得十分高調,就是為了此生不再受這等侮辱。
但方塵開口所說的那個叛徒,以及用並不強盛的修為氣勢讓殷豐給他麵子,這讓這位金環鏢局的小鏢頭,陡然感覺到了一種久違的侮辱。
這個握劍的小子,竟是完全不將自己放在眼裡。
密林中心的石道上,四周停手高度戒備的金環鏢局武者和羅飛羽的手下,在聽到方塵此話後,同樣麵色一變。
手中大刀仍在滴血的羅飛羽眸子一亮,掠過幾分若有所思。
而被黑袍人包在中心的半百老人李老,卻是嘴角一抽,竟是有些想要勸說這個好心搭救的少年離開。
金環鏢局的另一個小鏢頭,沈霽麵色一僵,眸中卻是泛起幾分亮光,自己還從未遇見過如此有意思的少年。
沒有在意其餘人的神情變化,方塵雙眸中倒映著殷豐抽刀的動作,臉上卻是泛起幾分尷尬的紅暈。
說書人口中那位海上大拿,在每次說出“給我一個麵子後”,往往都能不戰而屈人之兵,隻是到了自己這裡,竟然起到了完全相反的作用。
再不濟這位叛徒也該問問自己出身何處,有什麼靠山啊,雖然自己不一定會告訴他,但就這樣拔刀未免太過暴躁。
但拔刀就拔刀吧,同是四境修為,方塵可沒有任何怯意。
因為感覺自己遭受侮辱,殷豐在話音落下之時便已然抽刀出身,所使刀法更是號稱金環鏢局第一刀法的斬龍刀訣。
見得那柄金燦燦的大刀之上蓬勃嘯起的武元,麵對下山之後的第一個對手,方塵不由得凝眉正色,於是少年同樣抽出沉淵,使出了前些日子方才學會的劍招。
劍六。
銜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