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避無可避,退無可退。
於是,這位戮夏城的十四皇座,將手中劍器向著頭頂扔出,隨後嘶叫一聲。
緊接著,那身黑色衣袍隨著其身形鼓蕩陡然碎成無數布屑。
螣尚原本魁梧人形身體不見,出現在那處空間的是一隻背生雙翼的參天巨蛇。
螣蛇本體,能興雲霧而遊其中。
懸於其頭頂的劍器隨之大方光華。
這柄螣蛇一族傳承不知多少歲月的劍器,似是察覺到了螣尚的決心,其上同樣浮現出一道巍巍虛影。
騰蛇一族的虛實之道,在螣尚至尊境的修為之下,亦是展現出了如此一道的恐怖能力。
螣尚的身側同樣出現了一道與之完全相同的虛影。
於是,一實兩虛三條螣蛇幾乎是刹那間,便同時出現在聶刀音的環刀之前。
滾滾妖氣鋪滿整座冥海,處於冥海北端的那座戮夏城內,皇座之下的億萬小妖隨著這妖氣襲來,無不跪地臣服。
這是近乎三位至尊大妖的恐怖敵手!
但聶刀音手中環刀卻是出刀更快。
刀勢傾山河。
有梵音陣陣,金光大作。
於是,窺得這金光的刹那,螣尚麵色一沉,戮夏城前來觀戰的皇座儘皺眉。
如果說虛實之道已經算是世間萬道之中極擅攻伐,處於極高層次的大道,那麼此道偏偏為一道所克。
那些佛門真正的一心梵音的大僧,所領悟的佛道,是真正具有巍巍金光即可照破山河虛妄的本領的道。
好巧不巧的是,在西土搶過心燭那枚舍利的聶刀音,吞下舍利之後偏偏契合了那樣一股佛道,從而一步成佛。
握刀的殺佛。
雖然大夏之中關於此事都有些隱隱傳聞,但隔著一座冥海的妖族天下,在鎮北使這些年強勢手腕之下,想要及時收到這等消息卻是難上加難。
沒有任何一位妖族至尊願意相信,一個不過踏入至尊兩年的刀客,便手握兩條大道。
那條佛道的層次之高,舍利生前大佛境界之深,竟是還要高出存活已然千年的螣尚不少。
於是,金光大作之下,那兩道螣蛇虛影如若喪失神智,變得更為模糊。
在老刀甲滿是金光的一刀之下徹底破滅。
刀身斬到那條真實的滿臉不敢相信的騰蛇蛇身之上。
聶刀音滿腔刀氣似是驟然找到傾瀉之處,自刀身之前嘯出一聲如龍長鳴。
於是那柄環刀驟然化作一條金色巨龍,凝眸淡漠地俯視了螣尚一眼,隨後滾滾刀氣將那條接天巨蛇斬入冥海。
佛國的至尊道下,梵音如同鎖鏈纏繞著螣尚,這位妖族天下戮夏城的十四皇座,竟然完全無法反抗。
環刀將螣尚碩大蛇身直直斬到海底深處,下墜途中哪怕有著海水支撐,速度卻是反而越來越快。
蛇身撞到海底,竟是將那些沙土砸出一方深逾百丈的大坑。
刀氣已然遍布螣尚整個蛇身。
冥海兩側那些觀戰的至尊,顯然也對這突然發生的一幕極為震驚。
妖族天下那邊,幾乎是在螣尚被砸入冥海的瞬間,便有兩位與其交好的皇座掠出,妖氣勃發。
但不等其出手,拒北城以北,那位並未如同其餘至尊一般傲立雲端,而是隨意地斜靠在城牆牆頭的青山劍仙,麵容微微一冷。
隨後扔下酒壺,化作一道驚世劍光掠行至兩位皇座身前。
一人一劍逼得兩位皇座止步。
“怎麼,青山的劍在這兒,爾等還敢出手?”
汪洋劍氣貫徹天地。
冥海以南。
“聶刀音成為至尊之時,諸方都有傳聞其悟了西土那枚舍利中的至尊道。
但佛國可沒人說過,那舍利竟是那位的遺留,這蛇倒是中了諸位高僧的算計。”
站在雲端的那些人族至尊中,來自摘星樓的那位見得聶刀音滾滾刀氣,已然斬碎了螣尚體內大半生機。
不由得看向佛國來此的至尊,指著螣尚蛇身之上的梵音鎖鏈,搖頭一笑。
“阿彌陀佛,聶施主能得到那爛陀寺千年之前的妙音古佛舍利認同,不過是其天資聰穎,與佛門有緣罷了,此事倒與佛門無關。”
聞言,來自西土慈壽寺那位高僧,手握念珠輕輕念了個佛號。
隨後神色複雜地看向聶刀音身後的金光佛像,默默行了個佛禮。
而一開始認為刀甲難敵十四皇座的那位大夏皇朝至尊,此刻卻是眸子微微眯起,心底若有所思。
其視線所向並不是冥海底部的生死,而是那位一劍攔下兩位皇座的青山劍仙。
蘇樅大劍仙,又成一大患。
冥海之上的至尊一戰生死將定,而遠在人族天下中域的那座神都之中,大夏蓮會的登山試練依舊進行的如火如荼。
與洛千瀧結伴而行後,不得不說,這位讓摘星樓白廬那般忌憚的女子劍修實力實在難以估量。
僅是一日不到,便帶著方塵跨入了第三峰。
兩人身後,也慢慢聚集起了將近十名青山弟子。
山河畫卷之中的九峰,一峰更比一峰高,直至最後那座接天之峰,峰頂已入雲海。
第三峰上,青山的一眾劍修斬殺了數十道妖獸虛影。
隨後,密林之中,朝著青山弟子走來了一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