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七雙手握刀,身子微微弓起,雙腿也岔開一定距離,那雙森然的眸子滿是興奮地看向劉虎,就像是一隻找尋到滿意獵物的虎豹。
長弓在手,劉虎臉上再無遲疑,望月山脈中的獵殺,對於狩獵隊的所有成員而言,每一日都是遊走在生死之間。
尤其是對於劉虎而言,狩獵隊能否在危機四伏的山林中生存下去,每一步都需要獵妖隊的首領,最冷靜地做出最為穩妥的決定。
當劉家村子的最強者握住了那張弓,心頭便滿是平靜,而箭矢所向,更是鬼魅難行。
弓弦再動。
這張劉家村世代相傳的虎牙大弓,絕不是尋常修行者使用的製式弓兵,其上靈性頗深,甚至在箭尖所向的石七看來,這弓很可能是一柄品秩不俗的道器。
但能夠在江湖當中一路廝殺到上三境,石七豈會懼了一張弓。
這些年的走南闖北,石七並不是沒有見到其餘的道器,但那些自詡甚高的道器持有者,又有幾個在人吃人的江湖中安好的活了下去?
道器的使用,是看人的。
若是弱者攜帶了道器行走江湖,那麼對其餘修行者而言,這道器絕不是威懾,而是一堆明晃晃的金銀。
七境的劉虎,在八境的石七看來,便是給自己送錢的善財童子。
那一根漆黑箭矢再至,全神貫注的石七這一次再未閃躲,而是在箭尖靠近身前四尺的刹那,揮刀而落,將那根箭矢沿中線斬成兩半。
分裂出的兩根箭矢,在長刀落下裹挾的氣浪切割之下,自石七兩側飛射而出,就像是繞過了這位散修狠人,不敢與之為敵一般。
石七嘴角獰笑更甚,散修漢子並未再原地繼續停留,上三境的強大修行者,可不是未經廝殺的菜鳥,哪有平白給人當靶子的想法。
那一柄長刀竟是要突破弓箭封鎖,硬生生殺到劉虎身前。
背靠著劉家村子的祭台,身後便是那些劉家曆任的先祖靈位,身側有村民血親,劉虎也是同樣未退。
那一張虎牙大弓,陡然拉出幾近半圓的弧度,漆黑箭矢就像是一簇流光,一道道前赴後繼地襲向石七。
此刻的古城遺址中央,所有的人都關注著這場廝殺。
劉家村子的村民都知曉,若劉虎這個最強者敗了,整個村子恐怕都會淪為張寧四人的階下囚,生死難料。
而石七若是敗了,則一切都還可能有些轉機。
弓弦的顫動與箭矢的破空聲不斷響起,雖然不過數十步的距離,但劉虎手持道器大弓,拉弦搭箭的速度竟是還要快過劉虎出刀的速度。
不過十來息的時間,便已然有數十根箭矢接連射出,攔下了石七靠近的步伐。
那一柄長刀雖是不斷揮動,但在密集箭矢覆蓋之下,卻是再難取得一開始的成效。
長刀雖然攔下了不少箭矢,但箭落的速度實在太快,終究還是有些黑箭,穿破了長刀的防禦,逼得劉虎不斷躲閃,在其漆黑衣袍上,拉出不少鮮血淋漓的裂痕。
祭台的更遠處,站在那些木樓陰影當中的青山小師叔,自雲端來到地麵之後,並未急著出麵。
正如老峰主所言,張寧四人的目的,大抵是為了古城當中的一些遺留,所以即便他們能夠戰勝劉虎,但在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之前,卻是不會妄下殺手。
而青山的劍前,則有另一道隱患更需要解決。
方塵再次打量了一眼劉虎與石七的廝殺,雖然那柄虎牙大弓乃是一柄不俗的道器,並且與劉虎頗為契合,但似是因為劉家村子缺少孕養之法,這百年沉眠之中,卻是平白折了幾分道韻。
雖然箭矢如雨,一時間壓製住了石七的衝殺,但在方塵和張寧這等強者看來,勝利的天平卻是在逐漸倒向石七。
長弓可以不斷催動,武元也可補充,但祭台之下藏匿的箭矢,數量卻有限製。
那數十枝黑箭,雖然看起來強橫無比,但七境與八境之間的境界差距,卻使得石七憑借著常年廝殺積累出的敏銳,躲過了太多的箭矢。
石七雖然看起來閃躲地頗為難堪,但身上其實並無任何致命傷勢,甚至還在箭矢封鎖之下,更前進了十來步的距離。
而劉虎身側,箭矢將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