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源3塵埃!
寂靜小區,屋子一角。
一個瘦小的身影從床上坐起身,隨手拎了一件米白色的襯衫披在身上,一邊隨意地扣了幾下扣子,一邊緩緩踱步走到窗前。瘦小的身影伸出雙手,撐開厚厚的窗簾,一道淡白的光從簾子的縫隙偷偷溜進了屋子。
月亮出來了。
趁著蒙蒙月光,看出來這是一個少女,約有十四五歲的模樣,臉尖尖的,身體偏瘦,有些贏弱。頭發枯黃,完全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眼睛很大,但雙瞳光芒黯淡,很是無神。
米白色的襯衫上,斜斜地扣著兩排扣子,並不對稱,領口露出大片白色。隻是這白,太過紮眼,都能隱隱看到藏在皮膚下麵的靜脈血管。
憑心而論,就外貌所見,這女孩跟漂亮兩個字完全不搭邊。
少女抬頭仰望著天上的月亮,伸手揉了揉兩側的太陽穴,似乎想把剛才夢裡的內容從腦袋裡擠出去。
從有記憶開始,少女就經常會做噩夢,同樣的場景,同樣的人物、故事、經過。但她從來不知道這夢有什麼意義,又昭示著什麼。
在很小的時候,少女就跟著爺爺奶奶一起生活,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也不知道他們是否還在這個世界上。爺爺奶奶給她取了一個名字,叫許安寧。很好的寓意,就是希望她能一世安寧。
許安寧從小就體弱多病,一直流連於首都的各大醫院,天生是個藥罐子。但不知什麼原因,在上個月爺爺突然做出決定,帶著奶奶和她一起從首都回到了臨水老家。也許爺爺也對治愈她的病,無望了吧!
她以前在很小的時候,也問過爺爺奶奶自己的爸爸媽媽呢,隻是每次聽到這個問題,爺爺奶奶都會告訴她,自己的爸爸媽媽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等小安寧長大了,他們就會回來。等到小安寧慢慢長大,似乎是明白了一些東西,就再也沒有問過爺爺奶奶這個問題了。
許安寧跟著爺爺奶奶回到臨水老家後,沒多久就通過考試獲得了臨水中學的轉入資格。
或許因為自己的身體原因,在首都的學校裡沒少受同學和老師的異樣眼光,臨水這個新的環境讓她很放鬆,她對新的學校還真有些小期待呢。等再過兩天辦理完相應的入學手續,她就可以去新學校上學了。
想到這裡,一絲笑意悄悄爬上少女的嘴角,淡白月光,緩緩地傾灑在她的身上。
校園外麵,白樺林裡。
沈岩身姿英挺,右手擎著木棍,直指啌啌。一陣清風從林間穿過,順著剛剛被匕首劃開的縫隙鑽進褲子,褲子頓時被風灌的鼓脹起來,像一個咧開嘴巴哈哈大笑的怪物,白花花的屁股蛋像兩顆裸露的大門牙。
沈岩左手繞到背後,食指彎曲,悄悄撓了撓屁股。
一縷淡淡的天光從樹葉間穿過,照射在沈岩和啌啌之間的空地上。
月亮出來了。
突然,啌啌動了。
隻見這個臉上長著七八張嘴巴的人形生物,速度快如閃電,一手倒持著匕首就朝沈岩奔來。
在啌啌動身的瞬間,沈岩速度更快,隻見他擎著長棍的右手迅速撤回,再猛地伸出,一招龍蛇出洞刺向啌啌的咽喉。
望著毒龍一般直取自己咽喉的木棍,啌啌側頭閃過,手裡的匕首向著木棍削去。
沈岩招式未老,右手微收,躲過匕首,棍頭上揚,左手猛的橫推長棍的一頭,一招神龍擺尾,啪地一聲,棍稍狠狠抽在啌啌的左側眉角。
啌啌使勁眨了眨左眼,火辣辣的疼。它沒有料到沈岩反應會這麼快,而且招招都比它領先。看來因為距離增加,神兵冷夜對沈岩的速度影響降低了不少。
沈岩乘勝追擊,長棍如槍,或刺、或掃、或劈、或挑,隻聽啪啪聲不絕於耳。啌啌左右支絀,被打得上躥下跳。
而且沈岩下手很黑,長棍專照對方頭上招呼。啌啌的臉上被揍得青一塊紫一塊,像是開了染坊。
“一寸長,一寸強。”沈岩炫耀道。
俗話說打人不打臉,啌啌深深吸了口氣,努力平複被沈岩激起的怒火。明白自己速度不如沈岩,要想獲勝必須想辦法逼對方近身肉搏。
啌啌鯨吸一般,七八張嘴並用,胸腔隨著空氣的劇烈聚積不斷擴大,然後朝著沈岩尖聲狂嘯。那真是口水共唾沫一色,鼻涕與眼淚齊飛。彆提多酸爽了。
沈岩臉色巨變,急忙抬起左臂去遮擋。可惜擋得住口水,擋不住聲波,一時間七八種不同的聲音在耳邊炸響。沈岩隻覺得腦袋像要裂開一樣,天旋地轉,同時胃裡一陣痙攣,恨不得把隔夜飯都吐出來。
趁著這短暫機會,啌啌揉身上前,沈岩趕忙舉槍去刺,隻見啌啌手裡的匕首像穿花蝴蝶一般,舞得飛快。沈岩手裡的長棍被一截截削去,最後隻剩下握在手心裡的短短一截。
啌啌得勢不饒人,匕首也頻頻朝著沈岩的麵門、咽喉、心臟等位置刺去,招招致命。
沈岩閃轉騰挪,躲過要害攻擊,但畢竟失了先手,很快身上多處掛彩,藍色校服也被劃成一條一條的,很是狼狽。
“一寸短,一寸險。”啌啌嘴上也不示弱。
小土丘上,梧桐樹旁。
望著殘破世界的消失,顧言誠鬆了口氣。一手握著赤紅長弓,一手提著從枝葉堆中翻找出來的黑木匣子,顧言誠繞著巨坑的邊沿朝無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