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樣的華年!
文樹高中被劃為高考考場。高考期間,學校安排高一年級放假休息,高二年級搬往分校自習。
“這麼多東西,搬到分校以後還要搬回來。”薑湄蹲在地上看著滿地狼藉,無奈地搖搖頭。
趙亦瑤蹲在她身旁,和她一同收拾著。“你說,我們去了分校把人家的位置占了,分校的高二怎麼辦啊?”
“分校的高二當然是回家學習了!”楊炳的聲音在一旁響起,“薑湄同學,快點收拾去分校吧!我先走一步了。”說罷,他快步從教室的人堆中擠出去。背上鼓鼓囊囊的書包沉甸甸地向下墜,懷裡也是一摞厚厚的書本。
教室裡一片熱熱鬨鬨的混亂。負責最後收尾打掃衛生的寢室已拿起抹布和掃把準備著,而先行去往分校收拾教室的人早已離開,隻剩下來不及帶走的課本滿滿當當地留在孤孤零零的桌麵上。
蔣夕佳仍舊站在講台上調度人手,秦東楊站在講台下,身子斜靠著講桌和她說笑。
“你一會兒幫我搬書。”夕佳努起嘴。
“一會兒再說,班長。”東楊悠悠笑著,手指輕輕叩著講桌。
“我好像沒辦法一次性把書搬完啊!”薑湄把身邊一張演草紙劃到身下,順勢坐在地上。“好麻煩。”
“最好還是一次性搬完吧。”亦瑤給她打氣,“你想想,我們的教室在五樓,你從五樓下到一樓。再穿過整個校園去分校,分校的教室在六樓,然後你上到六樓。這個過程一次還不過癮嗎?”
“我把不太用得著的書放在工具間吧。”薑湄鬱鬱站起,失落地望著遠處楊炳消失的方向。
終究還是來到分校了。桌椅仍擺成在原本教室時的樣子,濃鬱的夕陽把它們塗成熱烈的色彩。
高高的窗外,渺遠的居民樓在一片日落前的絢爛裡靜默著。或許是離得太遠,居民樓失去了人間煙火的氣息,多了幾分遙不可及的虛幻。尚未到自習時間,講台上間或穿行過幾個人,卻也並不言語。不祥的靜寂裡,這個橘黃籠罩的地方升騰起一股無名的悲哀。天色漸漸轉暗,橘黃色褪成淒厲的殷紅,而後頗有質感的黑藍色不斷在夜幕上塗抹。
教室外自然是酷熱難耐。教室裡,兩台空調把桌椅書本吹得白冷冷的,坐在椅子上的人也難免心生涼意。
晚自習平平淡淡地敲響下課鈴。
“扇子!”楊炳拿起薑湄桌上的扇子,仔細端詳而後把它從頭至尾誇讚一遍。“我可以把它帶回寢室嗎?我們寢室晚上很熱。”
“不行。不要以為你誇它就可以對它為所欲為。”薑湄說,“你隻能在教室用,不許把它帶回寢室。”
“為什麼?”
“你帶回寢室肯定會忘記拿回來,慢慢地它就丟了。”薑湄沒好氣地說,“我之前的東西都是被你這樣弄丟的。”
“這次不一樣,薑湄,你就答應吧……”
待薑湄最終同意楊炳把扇子帶回寢室,教室已隻剩下這二人了。
“走吧,我鎖門。”楊炳心滿意足地握著扇子,跟在薑湄身後走出教室。
一出門,溫暖的熱風包裹住冰冷的軀體,夏天的感覺從心底漾起來。站在走廊上可以看到校外的馬路,暖黃色的街燈在夜色裡流離翻轉。
鎖門時,薑湄站在他身旁默默看著他的動作,等待他鎖好門後一同離開。楊炳卻忸怩起來,磨磨蹭蹭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王江成的來到讓這一切的原因不言自明,他仍舊是抱著胳膊,居高臨下地審視楊薑二人。楊炳垂著頭不言語,似是在為這個尷尬的場景表示歉疚。
“現在的年級第一遇上了未來的年級第一。”楊炳的目光仍在地麵上。
三人默默僵持一會兒,薑湄開口說道“我先走了,還要去找方子姝。”
“你這個未來的年級第一趕緊回去吧。”楊炳歎口氣,仍站在原地,目送薑湄的背影消失後方才和江成一起離開。
“班長,今天中午吃什麼呢?”秦東楊和蔣夕佳走進食堂時,裡麵早就人滿為患,嘈雜的人聲像一鍋煮沸了的水,角落的空調顯得有氣無力。
“怎麼這麼多人啊……我想想。”夕佳眯起眼睛望著遠處貼在窗口上方的菜單。
東楊忽然拽起她的胳膊在人群裡曲曲彎彎地穿梭,把她帶到僻靜的樓梯口。“我們到負一樓吃吧,我想起來裡邊有很多好吃的。”
“你猛地拉著我就走,把我嚇一跳。”夕佳含笑嗔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