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夜裡的月光倒映在雪上!
終於來到海邊,海風如童鑰想象一樣溫柔地摩挲著她的耳畔。她用手舀起一把海水,潑在臉上,清醒的瞬間也變得困惑。
父親突如其來的期許,給了她前進的動力,卻終究沒有給予她任何實際上的指導。
就這樣讓一直以來被困在閣樓之上,精心嗬護的女兒“不擇手段”地前往a區,是否有些太過殘酷。
如果隻是為了讓她去投奔她父親的老朋友,他又何必會甘願自己的子女去冒這個險。一如長穀太太所述,對他們而言,待在b區才是最安全的選擇。
更何況,她的父親又怎麼會知道九年後的她,一定會在b區打開這封信。
童鑰撩了撩自己耳邊沾著海水的碎發,不禁有些落寞,心想大概她的父親從沒有對她能夠前往a區抱有希望。
也或許……比起他的哥哥,她才是更不讓人省心的那個。
也是在她小時候,她曾經和鄰居家的男孩一起到城牆那邊去過。
那男孩說他知道一處地方,可以偷溜到a區去。抱著對a區的憧憬和向往,童鑰沒有猶豫。
兩個人偷溜出來,順著城牆邊緣一處實際上是死路的管道爬了約有十米,最終被守衛發現帶回。
那一天,童鑰的父親發了很大的火,也開始限製她的出行。一直到她成年,宵禁才停止。
其實她並不清楚,他的父親對她生氣究竟是擔憂她的安全,還是因為認為作為一個童家人,最不該做的事情就是偷偷溜到a區去。
他們應該,光明正大地把城門打開。
童鑰望著海麵上翻湧不息的浪潮,一如一個個難解的謎團拍打在她的心口。
童鑰並不是沒有懷疑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就這樣草率地踏上了一條不歸路,絕對算不上一場準備充足的戰役。
隻是父親突然的期盼,哈羅德對於她那莫名的看好,這一切對於現在的她而言,有太多的無解,也正因如此,她渴望著真相,也一定要到那邊去,找到答案。
她從來不缺乏退路,隻是她從沒有打算過認輸。
她對自己的人生並沒有太大的憧憬,唯一算得上願望的,目前看來,也便隻有這一條向死而生的路了。
也許在真正接近死亡的時候,她也能夠看清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童鑰沉下身子,坐在沙灘上。
沙灘上不止她一個人,不遠處的一個女孩,便正光著腳丫向前走,任由海浪吞噬自己。
“喂,不要再往前走了,很危險。”
童鑰側身望向那個聲音傳來的方向。一個栗色頭發,瘦削得有些弱不禁風的男生正朝那個女孩靠近著。
那個女孩見狀回過頭,退出了浪潮,走向他。
那個男生有些欣喜地撓撓頭,“夜色太黑了,很容易不小心踏進暗流裡……我是苑傑,你叫什麼名字啊?”
女孩麵無表情,甚至是有幾絲不屑。她朝男生胸口重重打了一拳,那個男生不自覺冷哼著後退了一步。
“跟你有關係嗎?”女孩反問。
苑傑捂著胸口,有些難為情地低下了頭。“是我冒犯了。”
那個女孩突然大笑了起來,“跟你鬨著玩呢,乾什麼呀!”然後伸開握拳的手,作出請求握手的友好姿態,“我是玫兒!”
苑傑有些難以置信,尷尬地笑了笑,再度滿懷期待地準備接住玫兒的手。
玫兒卻突然收回手,轉身離開了沙灘。臨走前還朝童鑰留下了不懷好意的一瞥。徒留苑傑呆在那裡,回味著一分鐘內被人戲耍兩次的不堪。
“真是個樂於打碎彆人期待的怪人。”童鑰心中不經感歎。
但她很快也能想通,若是不怪,誰會願意到這兒來呢。
童鑰提前五分鐘入席晚宴,後12位選手已經基本到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