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應?”靖大笑起來,“你敢說你來到這兒之前,沒打算殺人嗎?”
“殺人是我的使命,也是我的生存法則。要想活下去,就要殺出活路。你們這些在垃圾堆裡生存也能感到滿足賤民又能懂得多少?”靖輕輕甩手,三枚飛刀在她的手中像扇子一樣展開。
“你以為你很偉大嗎?掌控彆人的生死——恰恰相反,是很可恥的。”
靖卻不以為然。
“我從不覺得成為貴族的殺人工具有什麼值得我羞恥的,除掉像你們這樣的低等生物,我覺得興奮得不得了。”
“殺人工具?”方仕成把弓拉緊。
靖也許是意識到自己興頭上多說了幾句,立馬變作侵略姿態,準備揮出飛刀。
“廢活少說!”
靖的飛刀飛離她掌心的那一刻,方仕成的箭也射出了。
他們兩個人勢均力敵,如果非要分出個勝負,方仕成反倒是略勝一籌。
不得不說,方仕成的身手完全不輸給這個所謂的職業殺手。
他的箭牢牢刺進靖的肩膀——雖說距離他預判的心臟位置還是有所偏差;而靖的三枚飛刀僅有一枚傷到了方仕成,重重地劃過他的膝蓋,留下了一道幾乎橫切他膝蓋骨的傷口。
他猛地跪在地上,整條腿儼然被愈發劇烈的痛感覆蓋。
被刺倒在地的靖趁著混亂落荒而逃,徒留方仕成一人蜷縮在地上,不斷尋找著自己逐漸失去知覺的左腿。
他在地上挪動著身子,向著苑傑,這片寒冷森林中僅存的溫度慢慢靠近,也不顧有怎樣帶著腥味的鮮血正慢慢沾染他乾淨的衣衫。
他的弓箭始終握在手中,為了以防靖回來——雖然他近乎確信地以為,她不會再回來了。
至少現在不會了。
目前的darkside僅剩下15個人,或落單或結對,散布在各個角落。
他們的年齡不同、職業不同、性格也不儘相同。
在d區域時,哈羅德曾對每個人的人格都進行過評估。隻是目前為止,落魄型人格的選手已經大多被淘汰。
那些人出於對生活的畏懼來到darkside避難,也便沒有足夠的意誌和勇氣堅持下去;極度自信的挑戰型選手也大多被自己的自負所害,也早早地結束了“使命”。
而無所畏懼,隻為破壞的毀滅型選手,無論是毀滅他人還是毀滅自己,譬如靖,尚且是darkside中極大地威脅;構成賽場主旋律的勇敢型、逃避型選手,因為有著強烈的渴望與恐懼,始終能夠為他們活下去的動力。
至於隱秘型人格的選手,像是童鑰、白堯這樣的人,則沒有人能夠預料他們在什麼時候會被殺死,也沒有人能夠預料他們何時能做出驚人壯舉,亦或是又一次的反戈一擊。
每一種人格幾乎都與恐懼和渴望有關,唯獨隱秘型人格,他們仿佛沒有真正的靈魂,而可怕之處便在此,沒有人格即代表可以擁有任何一種人格。
在往常的比賽中,獲勝者往往是a區人,唯獨去年b區殺出了一匹名叫吉野崇的黑馬,他就是一個隱秘型選手。
據說他是一個絕症病人,但他在darkside中卻表現出了與他本應存在的病人形象截然不同的驚人戰鬥力。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無人能敵,他在三天內便憑一己之力了結了五個人,最終拔得頭籌。
這也讓他一時之間在a區聲名鵲起,每個人都奉他為戰鬥英雄——當然,僅僅是戰鬥英雄。
在這個智慧當道的國度,再強悍的戰鬥英雄,從b區出身的他,即使再光芒耀眼,也不過是個守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