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夜裡的月光倒映在雪上!
“說起來,你為什麼想去a區?”達望向童鑰。
“父親讓我去。”童鑰回答道。
“就這麼簡單?”
童鑰並沒有如達預想那般立刻肯定,反而接著說,“說實話,我也確實想看看母親口中的烏托邦到底是什麼樣子——一直都很想。”
童鑰心想,也許這才是她真正想要到a區的原因,至於父親的那份囑托,充其量算是個導火索。
“如果那兒讓你失望了呢?”
“母親直到去世還是那麼深愛著那個地方,如果它讓我失望,隻能說明我有幸見證了更多像母親這樣的普通市民見不到的一麵,這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童鑰反問達,“到那時候,或許我會想辦法改變它,讓它真正變成母親心中的樣子。”
達思考片刻,“你要怎麼做?”
童鑰搖搖頭,“我不知道,我還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有資格活到那個時候。”
“你真像你父親。”達直了直背,“永遠考慮的比平常人要多。”
童鑰恍神,回想了一下剛剛自己說過的話,不禁也覺得好笑。
自己隻不過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b區女孩,現在居然在做著改造整個國度的美夢,確實是有些癡人說夢。她想。
“但如果a區是你想象中最糟糕的那個模樣,你會跟它一起變糟嗎?”達繼續問。
“怎麼個糟法?”
“比如——那裡真的是一個冷血而奢靡的地方,你也會成為像那些人一樣,成為一個自私無比的人嗎?”
自私?童鑰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無私的人,倘若a區真是那般如此,那豈不是再適合她不過了。
她殺人時不畏懼,見到可憐之人也不憐憫,她隻在乎自己的感受,隻是瘋狂的渴求彆人對她的關懷,但卻不願付出絲毫。
她覺得自己已經是世界上最自私的人,但達的眼神否定了一切。
在達的眼中,她似乎從不是這樣。
“我難道還不夠自私嗎?”童鑰苦笑,“諾頓快要殺死你的時候,我逃走了。”
她始終難以忘懷自己那時的冷血,尤其是在知曉達有可能是費塔之後,那種近乎壓抑的愧疚,日日夜夜都在困擾著她,讓她想方設法地儘可能為他多付出一些,來彌補她當時險些因為自己的自私失去這個她尋找了數年的掛念這件令她後怕無比的過失。
“但你回來了。”達真誠地望著童鑰,眼神中沒有絲毫的猶豫。
“那時候諾頓已經……”
“但是你回來了。你回來了,你沒有拋下我。”達加重了語氣。
童鑰的心中仿佛有一根刺正在刺痛她渾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經,她隱約記起在一切都還沒有變質之前,她好像也有過單純而美好的時光。
她皺起眉頭,稍微有些痛苦地捧起臉,也終於開始意識到一切都是從哪裡開始崩壞——費塔離開的那個夏天。
曾經的她,並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