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夜裡的月光倒映在雪上!
白堯依舊一聲不吭地依靠在童鑰的一旁,麵她的悲傷不為所動——他麵對一切總是那麼平靜,就好像見證過太多,已經麻木了。
“哭夠了嗎?哭夠了,就該往前走了。”
童鑰在這冷酷的安慰中慢慢停止了流淚。
確實,若是放在往常,她也一定會認為這種流淚的行為無聊也無意義。
隻是這一刻,當一切混亂的情緒攪成一團,她才能夠真切明白,原來眼淚並非主觀便能夠把控的。
白堯瞥了她一眼,“你們很要好?”
童鑰點點頭,沒有解釋更多。
“他是你的戀人?”
“不關你的事。”
白堯猝然站起身,拿上了他的大衣,又徘徊回童鑰身邊。
“彆誤會,我對你和他之間的事沒有興趣,我隻是想知道——他為什麼那麼恨我?”
他抹了下臉上傷口又滲出的血跡,整理了一下大衣。
童鑰抬起頭,望向他,又垂下眼,“作為對手,對一個看起來與自己勢均力敵的男人表示敵意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白堯又向童鑰靠近,最終慢慢俯下身,懸停在她身旁,“但你就比他要鎮靜多了。”
“那是因為……他好像一直覺得你很危險——雖然也沒有告訴我原因——但我……”
“但你?”
童鑰輕輕皺著眉頭,回想起達曾經無數次警告過她遠離白堯,但她卻始終難以將白堯看作是敵人一般的存在。
就像那落在她手腕上久久難以揮散而去的溫度,白堯身上的謎團,讓她產生的好奇始終要比恐懼更多。
她明白自己想要靠近白堯的情感是出於感性,而在這樣一個戰況膠著的殘酷賽場上,她更需要的其實是理性。
與白堯共度的每分每秒,她都感覺自己在麵臨著理性和感性之間的艱難抉擇。
她從來都難以從白堯身上體會到達口中所說的那種危險,但如果說那份危機感是出自未知,童鑰是再同意不過的。
他身上的那種神秘,總是在逼迫自己向他靠近。也正因為他的未知,沒有人能夠評定他的善惡。
童鑰,十分想去做那個揭曉謎底的人。
她看著他的臉,對自己剛剛在他臉上留下的傷痕微微自責,最終遵從了內心。
“但我沒有那樣覺得。”
伴著淡淡的極光,童鑰好似見證了白堯那張冷酷的臉龐上閃過一絲攜著壓抑的笑意。
“那你便錯了,我確實很危險。”白堯拾起自己的槍,扛在肩上,轉身欲走。
“一萬個人心中有一萬個哈姆雷特,至少在我這裡,你從沒有傷害過我,在這樣殘酷的賽場上,還一再對我伸出援手,我也可以相信你,對嗎?”
白堯腳步稍稍一頓,“這個問題要問你自己,而不是我。”
“不,是該問你,有沒有勇氣承擔我這份信任。”
白堯轉過身,“你應該再清楚不過,darkside中不存在純粹的羈絆,任何交往,都是交易。”
童鑰卻搖搖頭,“是存在的。”
她回想起達的臉,克製著眼淚不再讓它奪眶而出。
“隻要我們想讓它存在,它就會存在。”
白堯沒有回應,隻是沉默許久,最終抬起頭,望向了森林莫測的深處,讓他的眼眸中也蒙上了一層深不可測的顏色。
“你要跟我一起走嗎?”白堯問。
“去哪?”童鑰沒有猶豫。
“海邊。”
“現在海角應該都在區域之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