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隻要活下去,我們就能得到我們需要的一切。”
“製造一場精彩紛呈,又能保證s區地位不受撼動的好戲嗎……”顧朗自言自語。
“就是那樣。”
“真是自欺欺人。”顧朗笑著搖搖頭,“你們就不怕事情敗露?真把整個a區的觀眾都當做是傻瓜?”
鐘瀾冷哼,“整個皇家娛樂部,甚至是整個s區都知道這件事。他們既然可以製造輿論,也就可以把控輿論。沒有人會意識到這一切。”
“隻需要我們做好我們的工作,讓s區獲勝,就能夠輕而易舉地獲得我們想要的東西,每一個s區人都迫不及待參與進來。”
“把b區人、甚至是a區人的生命全部輕視作兒戲,這是建立在無數悲劇之上的殺戮遊戲——所有s區人都是幫凶。”顧朗應和道。
“確實是那樣。”鐘瀾的聲音微弱了些。
她尚且還沒有忘記,在成為s區人之前,她曾也是個b區人。
“在知道一切陰謀之前,依舊不後悔這麼選擇嗎?”顧朗看著鐘瀾,眼中幾乎冒出了火。
她固執地搖搖頭,“這個比賽的目的,不就是篩選出最有資格活著的參賽者嗎?無論我們能否脫逃,s區人獲勝,便是他們沒有活下去的能力,是他們活該。”
鐘瀾的眼中晶晶發亮,“若是ab區人獲勝,隻有一種可能,就是所有的s區人都被殺死了。那樣的贏家,才是真正的強者。”
顧朗被鐘瀾咄咄逼人的話語逼得無話可說,他焦慮、又不安。
作為一個a區醫生,他原本就比一般人見證了更多,也知道了更多不為人知的事情,每天都麵臨著人性的挑戰。
他把那些負麵情緒自我消化,才慢慢壓垮了自己。而現在鐘瀾話語之中描繪的這個殘酷世界,仿佛是在推翻他曾經的無數美好幻想,讓他不得不接受,這個世界從來是殘酷的物競天擇。
童鑰的父親作為他的啟明星,持續驅動著他堅持生活下去,而現在,他幾乎要撐不下去了。
他不想再承受一切了,他想要將一切秘密都帶進墳墓,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
“在你眼裡,s區之外的人,生來就該死去吧。”顧朗垂著頭,問鐘瀾。
鐘瀾猶豫了。她並沒有意識到,希德正用無比陌生的眼神注視著他——他並不想得到這個答案。
“你的心是一直都這麼冷嗎?”顧朗問。
答案必然是否定的,麵對輕描淡寫的鐘瀾,希德確實很難過。
他昔日懂事體貼的姐姐,終究沒能逃過s區的同化,幾乎變成了一具權勢的傀儡——唯有對希德的渴望,還能夠喚醒她僅剩的溫情。
希德靠近鐘瀾,握住她的手,“你會帶我去s區嗎?”
“如果可以……我更想跟你一起回到b區。”鐘瀾望著他,眼神有些落寞,“但我們沒有選擇。”
顧朗搖搖頭,“我不明白,那樣的一個社會,為什麼值得你相信。”
鐘瀾不明白顧朗所指。
“s區的權貴可以把你們當為維護他們地位的工具,你又怎會知道,他們不會把你們棄之如敝屣呢?”
鐘瀾沉默了。
“事已至此……”
“事已至此,如果靖不快點把事情解決,你和他,麻煩也不會少。”
提及希德,鐘瀾的神經又不自覺緊繃,“如果真的指望不上靖……不是還有你嗎?”
她眼中劃過一抹狡黠卻又倉皇的光,讓顧朗不自覺發笑。
“你可以代替她,做那個贏家。”
“但我想說,如果我想要活下去的那個人,不是我呢?”
“那麼在你死後,我會親手把我的假死藥給她,由我來做贏家。”
“好。”顧朗似笑非笑的點點頭,顯然對鐘瀾所說也並不能全數相信。
“不過彆忘了,一切預想的前提……是要除掉那些不該存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