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的請求似乎來的太遲了些。
隨著水月漣閉上眼睛,車內的空氣一下子又安靜下來。前座上,司機調整了廣播的旋鈕,不知道哪個電台播放起了打上花火。
重新看著仿佛陷入沉睡的水月漣,白石麻衣又想起他的那個問題。
“如果我說,不希望你去參加明天的麵試呢?”
“不行的”。
如果在五月祭結束的那天,水月漣提出這個問題的話,白石麻衣覺得自己一定會點頭答應。
輕輕歎了口氣,白石麻衣繼續回想。
或者,如果水月漣沒有和索尼簽約,自己也一定會為了加入他的樂隊而選擇放棄後麵的麵試吧
廣播中打上花火的聲音過去了,現在放的是白石麻衣沒有聽過的一首歌曲。
又或者,在花火大會的那個晚上,要是他能夠在所有煙花綻放之前給出回答呢?可惜並沒有,煙花綻放時的聲音將他的回答吞沒了。即使在那一瞬間,煙花下水月漣的表情已經使她明白了什麼。
要是他當時能夠答應下來,自己也肯定會同意的吧。
隻是那一刻,和白石麻衣的夏天一樣,都已經過去了。
出租車轉過一個路口,水月漣沒有控製住平衡,向著她這邊倒了過來。
白石麻衣手忙腳亂地將他扶住,看他似乎還是沒有醒來。想了想,將他的身體慢慢放下,調整了下姿勢,讓他的頭正好枕在自己腿上。
即使隔著一層裙子,白石麻衣還是感覺到水月漣側臉傳來的熱度。摸了摸他的額頭,沒有發現過熱。
抬起頭看了眼駕駛位上的司機,發現他依然直視著前方後,悄悄鬆了一口氣。
又低頭看向水月漣,惡作劇般地用手指戳著他的臉頰,引得他不安分地扭動一下,倒是使得白石麻衣自己先害羞起來。
“水月,你要我怎麼辦呢?”
可惜水月漣沒有心靈感應的能力,不知道她內心的想法。
出租車駛過了一個地下涵洞,隧道內部的深黃色燈光使白石麻衣莫名想起了群馬。
那個時候的自己驚訝於新來的轉學生也是一個獨自相處的人,便有些怯生生地上前結識,沒想到順利成為了朋友。當時本以為一切都會順利地發展下去,兩人會向先後從初中畢業,升入家附近的高中,然後相約考上東京的大學。
雖然自己肯定考不上什麼好學校就是了,不過有他的幫助總能考上大學的吧。再然後的話
就在她規劃好了種種設想的時候,水月漣的家人又帶著他回到東京。在看著那趟列車離開之後,一切又很快褪去色彩,回到了他來之前的蒼白狀態。
來到東京後,又偶然地遇到了他。雖然現在的水月漣相較幾年前有了不小的變化,不過對待自己的態度到還是和以前一樣。又一次和他熟悉起來,也結識了他的朋友。本以為這一次一定沒問題,可是突然出現的橋本奈奈未卻又使得一切變得並不明確。
更何況又歎了一口氣,白石麻衣想起了ze裡的演出
台上的水月漣似乎又是另一個樣子了
幾乎總是這樣,每當她覺得可以了的時候,水月漣又會在突然間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遠。
雖然水月漣對待她的態度並沒有因此發生變化,不過當白石麻衣在報紙上第一次看到那些對水月漣的溢美之詞時,還是忍不住動搖了起來。
如果我總是停留在原地的話,下一次還能追上你嗎?
看著枕在她腿上的水月漣,白石麻衣輕輕開口“所以,水月,這次不行的。”
似乎是聽到了白石麻衣的回應,水月漣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白石麻衣俯下身去,將他的眉頭抹平,注意到他似乎在說著什麼。
“不要走”
白石麻衣突然怔住,不知過了多久,昏暗的車廂中,笑容逐漸明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