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娛之乃木阪猜想!
在公寓的書架角落裡翻出嶄新的台詞本,枯坐在沙發上暗自揣摩了幾小時,又拉著晚歸的橋本奈奈未幫忙挑錯,在得到她“還算可以”的評價後,水月漣終於能夠暫時放下心任由困意將自己吞沒。
橋本奈奈未的“還算可以”放在演技老師鬆本惠子那裡則是“完全不行”。
在數不清第幾次歎氣後,鬆本惠子又一次直言他的不足之處,“水月君,你最主要的問題還是感情不夠,明白嗎?演技其實追求的就是神和形。情感是帶動行為的源頭,你情感不足的話表現出來就是動作僵硬如同木偶般的樣子。”
鬆本惠子還想再說幾句,不過看到站在門外的上原良介,無奈地搖手示意課程結束。
水月漣致歉後,拿起自己的物品跟著上原良介來到停車場,坐在一輛車的副駕駛位上駛出了地下車庫。
將手肘靠在車窗上扶住頭,水月漣回想起鬆本惠子之前的批評。其實他也完全明白。可按海那邊的國家古書中的說法來講,知易行難,從明白和能做到是兩件完全不同的事情。
最近一段時間他也看了些關於表演的書籍,算是對所謂“方法派”、“體驗派”、“表現派”之類的方法有了些粗淺的認識。但對他而言,既沒有經驗,也缺少閱曆,更缺乏積累,所以無論什麼方法都失去了能在水月漣身上發揮效果的前提條件。
臨近晚高峰時間,前麵的車排起長隊。上原良介拉起手刹,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出口問到“一會的采訪準備好了嗎?”
水月漣點頭。要采訪他的是《ica》,一本音樂資訊雜誌,也是前段時間為數不多為他真正說了幾句好話的媒體之一。更有趣的是,這次是對方主動找來的。
上原良介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敲打幾下,又提起另一件事情“聽說你昨天去了公司女子團體的麵試現場?”
水月漣突然愣住,不過又反應過來,來不及回想是哪裡走漏了消息,乾脆直接承認,“昨天偶然碰到小林桑,他讓我當個臨時助手。有什麼問題嗎?”
前麵的車還沒有挪動,上原良介側著身子望了一眼繼續說到“沒什麼,我也是聽他提起。對了,那個團體最近正在征集曲子,你可以試試,被選中的話也算筆不錯的收入了”。
水月漣示意明白。比起可能帶來的收入,先想到的卻是這可能是為數不多和她們進行明麵上交流的渠道。
駛過了最為堵塞的一段路,剩下的道路就變得寬廣起來。隨後在品川站附近停下,轉過幾個熱鬨的路口,來到一處居酒屋中。
作為采訪人的前田涼已經等在那裡。相互行禮後,在大廳的角落坐下。坐在裡側的水月漣看著視野中的各種觥籌交錯,雖然是飯點,但還是覺得在這裡進行采訪是不是不太合適。不過西裝筆挺的前田和上原都是一臉自然,水月漣也就收回了疑問。
點了幾杯啤酒和雞肉串之類的菜品,上原以開車為由要了份麥茶。幾次碰杯,氣氛稍稍熱絡,前田涼從口袋中掏出錄音筆放在桌上,采訪也就正式開始。
“首先恭喜水月桑的出道單曲已經突破了六萬張,在配信榜單上到今天為止更是蟬聯了十幾天的日冠,這個成績…很多成名歌手現在也拿不到了,對於這個有什麼想說的嗎?”
“怎麼說,很感謝各位的支持吧。其實這個成績也是我沒有料到的,當時覺得隻要能賣出幾十張證明能有人喜歡就好。”
“哦”,前田涼挑了挑眉毛,“水月桑是對自己的作品沒有自信嗎?”
水月漣看著杯中啤酒上浮的氣泡,想了想回答到“我自己寫出來的東西肯定自己很喜歡,但是彆人怎麼想就不是我能控製的事情,大概是這個意思。”
前田涼饒有興致地點了點頭,又接著提問“前段時間有人說水月桑可能成為下一個桑田佳佑或者福山雅治一般的人物,甚至是挽救日本樂壇目前頹勢的唯一希望之星,不知道你是否聽說過這種說法?”
水月漣當然聽說過,那段時間研究越來越誇大的溢美之詞甚至成為了他和橋本奈奈未新的娛樂手段。當然麵對采訪時是不能這麼說的,隻能尷尬地搖手,“和那兩位相比我還是差的太遠。而且,如果日本樂壇如果輪到我一個新人來拯救的話,豈不是說明它自身已經失去了拯救的必要?”
其實本就沒有什麼好拯救的,不過是時代的變化中有些人還停留在舊日的餘暉中罷了。而且如果銷量好就算拯救,那akb係和傑尼斯豈不是日本樂壇的中流砥柱,雖然這個結論可能會讓每天哀歎唱片市場萎縮的人更抓狂一些。
前田涼聽到後大笑了起來,隻是爽朗而沒有嘲諷的意思,順勢拿起啤酒和其餘兩人碰了一杯。
喝下一口後又繼續問到“我在網上查了一些資料,水月桑是從去年初開始以樂隊形式進行演出的,他們的水平也很不錯,那為什麼沒有以樂隊的形式簽約呢?”
“因為學業的原因吧。”
前田點點頭,從口袋中拿出記事本看了眼,“那水月桑目前也是學生?”
“對,東大第二年在讀”,又補了句,“他們也是。”
“好吧”,前田涼露出無奈的表情,“我能理解他們的原因了。不過根據之前的調查,水月桑好像也出版過幾本小說吧,加上東大在讀也不用很擔心前途,那為什麼還是選擇了成為一名歌手?”
這個問題水月漣之前也多次問過自己,也為這次采訪準備好了答案。不過在真正麵對它的時候還是有些茫然。拿起杯子將冰涼的液體送入口中,桌上的其他兩人在安靜的等待,居酒屋內彆的位置還是喧嘩一片,各種話語亂糟糟地糾纏在一起恰如他的思緒一般。
又喝下一口,突然想起花火綻放下的白石麻衣以及隅田川旁的橋本奈奈未,想起了《打上花火》和《日曜日》,花了幾秒組織語言,說了出來“一開始在街頭演出和寫作一樣,都隻是興趣。後來也有一些經濟上的原因。不過最主要的是,能夠將一些說不清楚的想法傳達出來,然後覺得要是能被人聽到,被人理解,那就再好不過了。”
前田在紙上寫下幾筆,繼續問到“那我比較好奇的是,水月桑認為音樂是什麼?”
“音樂啊,就是情緒吧”。
前田涼沉默片刻,點點頭,將這句話紀錄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