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崖上的華爾茲!
青春是一整夏的燥熱,一道又一道的熱浪經青春的原點,從原點無限綿延。
(一)
烹飪班的瑞芳比我小一個月,有著可愛的兔兔牙和明媚的笑容,是個大膽的女生,我同寢室的娟是我們班年紀最小的,也是個超膽的女生。娟有一個表哥在烹飪班,長得白淨秀氣異常,肌膚能嫩出水來,在我眼裡那是個奶油的娘娘腔(即使並沒有女性化的肢體語言),可偏偏瑞芳對他是大有倒追的姿態,於是一個來找我,另一個找他表妹娟,這一來二去的就初見端倪。娟又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青春那可愛又可笑的風景就又一次留在我的眼裡。早熟品種的娟一副了然的下了“毒藥”,“表哥,我跟你打個賭,如果你贏了,我給你買塊‘吸鐵塵’”(當時的名表西鐵城)。“什麼?”“你跟瑞芳當我麵接個吻,三十秒就行,敢不敢?”“那有什麼不敢的,不就是親個嘴嗎”一臉的不屑與自傲。於是乎,在娟表哥半求半哄下,瑞芳勉強應允,並且不讓我們看,隻給娟一個人看。隔在床簾(每張床四周都用繩子扯了一整塊布簾,用來隔出自己的小世界)外我的眼裡有驚奇,有好奇,有羞澀,有不屑,怎麼可以這樣……從這天起,瑞芳有了人傳紙傳話,會去操場上約會。隻是他們從笑著喜歡到哭著失戀就象是一場春雨,來去匆匆。
207的英子在當時與我並無交集,但確有爆笑的事在我們這個小群體甚為流傳,當然這流傳的源頭是廠裡一同住在207的小文、穎、還有虹(207也住著四個廠裡女孩子,經年後的記憶偶有偏差,差點把虹放到209去了,多虧英子正確信息)的八卦了。英子是少數民族(好像是苗族還是土家族),一直都隻聽見她說廠裡話(湖北口音),然而不可思義的事情發生在熄燈入睡後,據三大卦女敘述,在掉根針都能聽見的時候,英子清清楚楚的講話了。被嚇死的不是她說話了,而是說了大家都聽不懂的“鳥”語,不知情的寶寶們就問了“英子,講什麼?”“?!\\\?!:“at”這一連串的異語頓時讓大家傻掉了,這才發現英子是睡著了在講夢話,這些好事又好奇的寶寶們玩性大發,開始了真心話大冒險“英子,你喜歡哪個男生?“你接過吻嗎?”無所不用其極的問題,而英子也是有問必答,隻是大家都聽不懂她在答什麼,事後英子仍一無所知,打死也不知道和相信,這就是暴笑的根源。至此,餘無不感概這世間的神奇與微妙,所謂的催眠大法催眠術也是古往今來這樣的發現而進化的吧。
學校的洗澡間是大通房,男女各一間,沒有噴頭淋浴沒有熱水籠頭,所有來洗澡的學生,必須要拿水桶提開水過來再摻好冷水,就這樣澆著洗。學校的風景是,男同學一桶(半桶開水摻半桶冷水,正好)一巾一皂(偶爾也有不帶皂的……)女同學兩桶(大半桶開水一桶冷水,還不夠用)一個塑料袋(換洗的衣服、洗發劑、香皂、梳子等等。),裡麵沒有飄柔海飛絲,也沒有舒膚佳,有的是“青春洗發膏”(象牙膏狀的)“蜂花護發膏”和硫磺香皂(香皂牌子不多),洗衣服用的都是碼頭肥皂和白貓洗衣粉。有男朋友的女生們,男生會把打好的水幫心愛的女生體貼的送到門口,沒有男朋友又力氣不大的女生,諸如我們之類,會邀上個朋友,一起抬水桶,一起去一起回。一個大澡堂子,像是一鍋熱氣騰騰,沒有皮隻有餡的大肉餃子,男生澡堂子裡天天飄揚的是改編版的《祈禱》“我洗澡奧,忘記了帶肥皂,誰來給我送塊肥皂……”在來去洗澡的路上,各地的方言和不國標的普通話常常不經意間就產生笑料“xx,水沃(熱,燙)不咯”“嗯,水蠻好的,很巴(廠裡話,燙,熱),很舒服”,“巴是麼家火咯……”我麼?那是澡堂裡公認的澡堂歌星。從小開始,從到父親單位的公共浴室(蒸汽鍋爐汽衝熱水,是現如今任由你再大的賓館也無法比擬的好水好澡好享受)開始,熱騰騰的大澡堂就從沒少回蕩過我動聽的歌聲,穀姐茹姐那時特彆憐愛又好笑的眼神,飄揚我這小小的無畏和不知靦腆的出眾。
寫著的動態的曾經,我們無法主宰命運的軌跡,我們每個人都被現實所改變著,再也不會那樣肆無忌憚的笑,也不會那樣歇斯底裡痛快的哭,不變的是那時純真執著的情懷,不管多長的時間。隨著年齡的增長,淡然了生命裡的殘缺遺憾和醜陋,明白了得失和平凡,生活無非就是努力著真實的做好自己。無論過去的時光是悲是喜,那都是再努力也回不去的曾經,是你或者我走過的往昔,歲月既不悠長也不漫長,安好於人生每個階段,哭和笑都是再自然不過的事,留住身邊的每一次微笑,抹掉那每一次的淚水,繼續延續我們該延續的故事還有人生那……所有的酒……
(二)
“流水它帶走光陰的故事改變了一個人,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等待的青春。”一首光陰的故事,多少青春的畫麵……
在現實的世界裡,隻有真正孤獨的人,才會自言自語……在愛如此單薄的年代裡,會讓我們的愛情越走越遠的不是時光,會讓我們的愛遺失殆儘的不是歲月,是在彼此的生活裡的忽略,當忘已成為一種習慣,那麼就會真的忘了。不用刻意,一點一滴的消失,如指縫中的流沙,握不握緊都會溜走。
洋、敏、阿三、藝子、湘、健寶。洋、敏、健寶還有阿三都是資興人,藝子和湘是廠裡子弟,湘是紅敏分廠子弟,多比我們大上幾歲(多是初中或待業後讀補習班才去就培的)。湘是個絕對的慈父型大哥,第一學年的寒暑假,在株洲沒親戚朋友的十來個人的火車票全是湘一手包辦,他會大晚上就去火車站排隊買票(那時沒有互聯網,沒有動車高鐵,高速也不健全,可以想象當時的鐵路有多擁擠,放假的時候正是回家高峰期),然後像帶著一群小雞仔的雞媽媽似的,領著我們坐車,照顧我們,沒有買到坐票的,湘會找地方安排我們都坐在一塊,以免走丟,甚至有的開學也約著跟他一起。藝子,跟他的名字一樣,是一個有些微才藝的大哥,會點吉他,會唱歌,交誼舞跳得特彆漂亮,是學校舞會上的交誼舞之王,衣著時尚,是上屆的美女們傾慕的對象之一,藝子是個隨便又隨和的人,我們中如果有家人帶了家鄉菜過來,他就會過來蹭飯,然後毫無顧忌,大口大口地痛快而食,這個時候常常是我們坐著看他吃得太香而免不了食欲大增,又去飯堂加它個二兩飯……興趣好的時候,藝子會給我們彈吉他唱歌或跳上幾曲。健寶,比周星馳喜劇片裡的成奎安要帥氣,但是個雷同於這樣的配角,他與湘、藝子、阿三、洋、敏都是同一個宿舍的(正因如此,我們四大金剛才與他們較為親厚),象個小跟班,不是阿三就是藝子,吃喝在一起,玩樂在一起,想起了那首“睡在我上鋪的兄弟”,就是這樣的感情了。
阿三,我們這幫廠裡新生,在技校的生活裡,後來必不可少的存在,有風有雨有歡喜,有情有愛有回憶(看到這裡,我想難免有人要腹誹了,nonono,大家想錯了,跟我的菜沒半毛錢關係。)資興市為cz市代管的一個縣級市,位於hun省東南部。因唐代舊縣治位於資興江畔(今東江湖)而得名,是郴商的發源地之一。阿三是來自這樣一個地方的~嗯,算帥哥了(在某人眼裡應該是大帥哥了),吉他彈得是杠杠的,相識的緣由當然是因為湘和藝子了,然與我們幾個女生的私交是日漸愈深,我們會一起在池塘邊,操場上聽阿三吉他彈唱(記得往篇有提及,初中時我有一把紅棉吉他,自學自摸也有些許基礎,算是個彈野琴的,無師亂奏型,卻對吉他有不知所以的喜愛,以至於至今對民謠類歌手歌曲甚為偏愛),譚校長的《愛在深秋》《雨絲情愁》薑育恒的《再回首》陳百強的《偏偏喜歡你》徐小鳳的《順流逆流》,都是從阿三的指縫間流淌的旋律,《愛的羅曼絲》《彝族舞曲》《致愛麗絲》《雨滴》《鴿子》《綠袖子》還有自編自曲的小歌曲。阿三和健寶就是那個常常到了月底,會拿碗蹲在傳達室門口借飯票的(會打牌小賭,抽煙,泡妞因而拮據),時間長了,不用問不用說,他倆一這樣我們總會幫他們也打一份或是拿點飯票或買些速食菜(fl榨菜,豆腐乳之類),以解他們之憂,阿三和健寶曾經形影不離,但後來卻各自天涯,這是後話。
敏,斯文內斂,不多話。洋,俊秀孤僻,話不多。在那個宿舍以他倆關係較為其他人親厚,敏是養尊處優,家裡的寶貝,與生俱來的優越感,洋,那個年代家庭的棄兒,母早逝,父再婚,兄弟三人,大哥成年工作已婚,小弟隨父親生活,而洋從初中開始就是一人獨自生活,朋友很少,親情也薄,因此性格孤僻,特彆偏愛王傑,齊秦的歌曲,洋常掛在嘴邊的話是“我這輩子結婚的機率為10,我不想結婚”。敏與洋如同阿三和健寶一樣形影不離,而常常我們都會三人行,跟所有的青春故事一樣,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們三個不免俗套的掉進這個怪圈,學友天王合作鄭中基的那首《左右為難》最貼切不過“一邊是友情,一邊是愛情,左右都不是,為難了自己”,愛與不愛我想說不是你的思維說了算,而是你的腦電波和荷爾蒙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