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外婆一把推開了蘇晴知。手剛碰上門把,門卻從裡麵打開了。眼見攔不住了,蘇晴知蒙住了雙眼不敢看下去。
“外婆好”?鐘宇珩臉上也露出了少見的慌張,他尷尬的看著外婆,乾笑了兩聲。
“小鐘?你怎麼”
一刻鐘後,大家齊齊整整的出現在了客廳裡。氣氛說不上嚴肅,卻有一絲莫名的詭異。
蘇晴知溜到了簡姚身邊,用力的推了推簡姚。誰知這個家夥翻了個聲,喃喃囈語,沒有清醒的反應。她用手指撓了撓前額,差點忘了簡姚喝醉的時候,除非她自己爬起來,不然就是台風地震,也彆指望叫得醒她。
外婆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饒有趣味的打量著他們倆,不過並沒有表露出來。外公呢,兩耳不聞窗外事,獨自在院子整理些花花草草。經曆了昨晚那場大雨,此刻院子是慘不忍睹。
蘇晴知尬笑了兩聲,悄摸摸坐在了簡姚腳邊,並且暗地掐了她一下。
反觀鐘宇珩,沒有先前的慌張,顯得從容鎮定,似乎不擔心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蘇晴知挑了挑眉,心想死就死,不就是談個戀愛嗎,也沒乾啥出格的事,酷酷的承認得了。
“你們倆”?外婆臉上那似有若無的表情,讓人實在捉摸不透。
還想著酷酷的承認,就這麼幾個字,蘇晴知就已經感覺背脊骨有些發涼。小時候,她一闖禍,外婆就是唱紅臉的那個人。隻要外婆臉上沒有表情,那就說明事情很嚴重。
突然,外公在院子裡喊道“小知,你出來一下。”
“好嘞!!外公,來啦!”?蘇晴知眼中掠過了一絲僥幸,撒歡的跑了出去。
每每這種時候,外公就會成為蘇晴知的救命稻草。但是今天,這點也卡的太準時了。
“嘿這孩子”?外婆還沒能攔下來,人已經到院子外去了。
鐘宇珩低頭淺笑,這正好撞進外婆的眼裡。他輕咳一聲做掩飾,又挺直了腰杆子,正經起來。
“外婆,我”
“你喜歡小知?”
想過會被問各種問題,隻是沒想到第一個問題就這麼直白。他微微一愣,然後堅定地點了點頭。
“你喜歡她什麼?”
鐘宇珩認真仔細的想了這個問題,可似乎沒有什麼答案。腦海裡閃過的,是她和自己在醫院天台喝可樂的場景;是她孤身一人到北京找著他後,怡然自樂的樣子;是她跨年夜偷偷準備捧著蛋糕,巧笑倩兮的樣子;是她
此刻,院子外的蘇晴知正好抬起了頭,對著鐘宇珩的視線,綻放了笑臉。他抿嘴一笑,好像有答案了。
“因為是她,所以我喜歡。”
有時候愛真的是很奇妙的東西,具有無窮的魔力,讓人為之著迷。這不是靠努力就可以的,有個人莫名其妙的喜歡你,而你恰好莫名其妙的喜歡著她。
仔細一瞧,這個世界它並沒有那麼壞。將喜歡的留在自己身邊,這就是努力的意義。
鐘宇珩就這麼順理成章的在蘇晴知家裡住了下來,沒有拘謹或是不從容,反而愈發安逸自在。他和蘇晴知之間肢體上的接觸也多了起來,但都是偷偷摸摸的,深怕被發現。
蘇晴知總是調侃“我們像不像在偷情,哈哈哈哈”
兩人在衛生間裡探討著這個話題,總感覺哪裡不對又似乎沒毛病。
“挺像的,而且還在衛生間裡。”?鐘宇珩打開了牆上的壁櫃,翻找著什麼東西。
蘇晴知剛洗完頭,正披頭散發的坐在馬桶蓋上。
“你不許出去和彆的小姐姐偷情”
鐘宇珩一臉無奈,用指關節敲了她的額頭“想什麼呢!坐好,我幫你吹頭發。”
說著,鐘宇珩從櫃子裡拿出了今天白天他專程出去買的吹風筒。昨晚他洗完澡,發現家裡沒有吹風筒。外婆就告訴他,小時候蘇晴知被吹風筒燙傷過,剃了頭,打那以後她就再也不願意用吹風筒了。
蘇晴知看到這東西,抓著自己的頭發就想溜,被硬生生拽回來。
她坐在馬桶蓋上,雙手死死抱著腦袋“我不要吹頭發。”
“小短腿,坐好!”
看著他愈發嚴肅地表情,蘇晴知鬆開了抱頭的雙手,撅著小嘴委屈巴巴的看著他“我不要吹頭發嘛。”
“聽話,吹完頭發,我帶你出去吃冰淇淋,我今天看見百貨大樓那裡開了一間意式冰淇淋店。”
與其和她糾纏,鐘宇珩決定改變一下戰術。看著她糾結不已的模樣,鐘宇珩知道自己這招起效果了。
“怎麼樣?”
蘇晴知雙手搭在他手臂上,原本雙眼放光的她,突然泄氣道“可是外婆在樓下呢,她要知道我溜出去吃冰淇淋,一定不會同意的。”
“有我呢!你乖乖吹乾頭發,我等會就帶你出去吃冰淇淋。”
“那好吧!”?蘇晴知很不情願的答應著,但又很擔心的囑咐道“你一定要小心翼翼的吹,我不想剃頭。”
“坐好吧你!”
“”
兩個人在衛生間裡的對話,一字不差的傳到門外老人的耳朵裡。外婆剛收完衣服,經過時無意聽了一下。一雙眼睛早已眯成月牙,笑得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了。
吹風筒的呼呼聲,吵得蘇晴知腦子嗡嗡的。不過全程下來,體驗感極佳,但是如果讓她自己吹頭發,那還是拒絕的。
“你以後頭發一定要吹乾才能去睡覺,聽到沒有。”?鐘宇珩邊收拾吹風筒邊說道。
“我自己不敢吹,怕又把頭皮給燙著了。”
“那以後我給你吹”
“要是你不在呢?”?蘇晴知隨意的一句疑問,然後又自己回答“要是你不在,我一定自己擦乾頭發,才去睡覺,好嗎?”
見她覺悟這麼高,鐘宇珩也不再去說些什麼了。
一想到冰淇淋,蘇晴知臉上就是掩不住的開心。她回房間套上了一件寬大毛茸茸的衛衣,鐘宇珩也套上了外套,剛走出房門,就看見有個身影在焦急的等著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下樓,外婆戴著老花鏡正在織毛衣,已經是收尾階段了。
“外婆,我和小知出去散散步。”
外婆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點了點頭“注意安全,彆太晚回來。”
“好。”?兩個人異口同聲的應道。
外公正在院子的搖椅上聽著收音機,兩個人打了個招呼就出門了。院子的鐵門才關上,就聽見外婆追出來喊道“小鐘,記住彆讓小知吃冰淇淋。”
“快跑!”?蘇晴知拽著鐘宇珩,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外公在搖椅上哈哈大笑,外婆也樂得不行,故意逗逗他們兩個。
這家意式冰淇淋店,剛開業不久,門口的地上還有禮花彩紙片。
蘇晴知看著冰櫃裡七彩的冰淇淋,選擇困難症又犯了。她緩緩抬起頭“我能點兩個嗎?”
“一個。”
“那我要三個球。”
“兩個。”
“三個!”
“一個。”
“那還是兩個吧!”
這段對話,不知道還以為是個爸爸帶著女兒出來的。兩個成年人的對話,看著有點滑稽。就連店員小姐姐戴著口罩都掩蓋不了笑意。
幾天的相處下來,鐘宇珩把蘇晴知是拿捏的死死的。
蘇晴知迅速跟店員點了榛果和香草兩種口味,鐘宇珩則要了一個黑巧。
店員小姐姐挖出幾個口味的冰淇淋,嫻熟的放到脆筒上。蘇晴知接過兩個冰淇淋時,光看著已經開心的不行,嘴角都要裂到耳根子了。
這些所謂的零食、甜品,在蘇晴知外婆那裡都是明令禁止的,因為都是些對身體無益的東西。就連辣條這玩意兒,她都是到大學宿舍後,才第一次吃。
鐘宇珩付款時,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找位置坐下。這家店是少有的有堂食的意式冰淇淋店,店裡稀稀疏疏的有幾桌客人,清一色的都是女生。
突然,遠處那桌的兩個小姐姐一直盯著這邊交頭接耳的。蘇晴知正好撞上了她們的視線,很快兩個小姐姐起身往這邊走來。
“請問,你是擊劍運動員鐘宇珩嗎?”
鐘宇珩眉頭微皺,他似乎不那麼喜歡這些搭訕。抬頭瞄了一眼,淡淡的點了點頭。
“我們能跟你合個影嗎?”?說著,小姐姐已經迫不及待的拿出手機了。
鐘宇珩並沒有立馬答應,他先是看了蘇晴知一眼。
後者努了努嘴“去吧!我幫你拿冰淇淋。”
回家路上,兩個人閒聊著。
“所以,你不生氣?”
“生氣倒不至於,她們隻是和你合個影,可是你還是我的嘛!仔細一想,我還挺驕傲的。”
蘇晴知說的格外認真,不經意間卻觸動了他的心。他輕笑出聲,垂眸思索。
奧運會事件發生後,鐘宇珩沒有一天睡好過。遇到蘇晴知後,她的一顰一笑仿佛都在治愈著他。
想起第一次見到她的場景,那是在比送水果更早一些的某一個下午。他剛做完康複治療,經過住院樓的花園時,看到了一個穿著寬大病號服的女生,拿著一部相機正拍著過路的人。
他駐足停留了一會兒,女生沒有待多久便離開了。她步伐緩慢,必須借力。花園和住院樓之間五十米不到的距離,她走了好幾分鐘。剛進住院樓,護士推著輪椅接走了女生。
後來,他每天都會到花園裡走一走。女生偶爾會出現在這裡,曬曬太陽拍拍照。
可是,女生連著好幾天沒有出現在花園了。他有些心不在焉,回到病房,發現有一個女生正在敲著他的房門
美好的相遇,總是在不經意間發生。
鐘宇珩嘴角輕啟,握著她的手愈發收緊。
“怎麼啦?”?蘇晴知問道。
“沒事,回家吧。”
“你剛剛為什麼偷笑啊?”
“不告訴你。”
““
“你就告訴我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