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媽嗤笑道“這我倒沒有聽軍子說過,好像這人,人麵挺廣,聽軍子說,他們都叫他三哥,但凡他們這麼大的,都叫他三哥。”
“哎呀,那肯定是大乾部家的孩子吧,你得讓你家軍子好好跟著人家,日後肯定會飛黃騰達的,你們老兩口就指你家軍子吧,老大我看就夠嗆嘍。”聽道趙翠花這話,朱大媽本來還高興的深情,漸漸愁眉苦臉,不過還是暗暗點了點頭。
這三日,於東家裡的親戚朋友,幫忙的幫忙,出力的出力,總要對得起這一碗碗大魚大肉啊,娘家的人來了也挑不出什麼理來,自家的妹子癱在床上這麼多年,人家沒日沒夜的伺候著,也對得起他們的了,而且這喪事辦的這麼隆重,老於家可沒少花錢啊。隻歎自家妹子沒有那好命啊,傷心歸傷心,魚肉可沒少吃,這年頭,老百姓的肚子裡就缺油水啊。這年頭一個成年人可勁吃,堆起三碗飯是不成問題的,放到了後世的人,他一天三頓也吃不了兩碗飯。
喪事總算是結束了,嶽正陽又來做掃尾工作,桌子凳子要給孫胖子還回去不是。?收拾完,晚上於爸單獨請了嶽正陽來家吃飯,自家的事都是嶽正陽在操持著辦完的,就連墓地都是人家嶽正陽給幫忙選好的,總得感謝人家嶽正陽的幫忙不是。
於家人人哭紅眼睛,還沒有從悲痛中緩和過來。這三天哭的最慘的就是於南於西這兩姐妹,也是,平時也是這兩姐妹照顧媽媽最多,情感上也是最深。
看著這一家四口,嶽正陽也無奈的說道“於叔,這日子還長呢,人嘛,總得往後過不是?”
於爸低頭想了想也是,以前下了班就趕著回家,因為家裡有個人需要他,如今妻子也走了,感覺心裡一下子空落落的,不過畢竟是一家之主,總得為自己的子女著想啊,他拿起酒杯,敬向嶽正陽說道“正陽,叔感謝你對我們家的幫助,叔也沒有彆的本事,也不會說話,所有感謝的話都在這杯酒裡了。”說完,仰頭將一杯酒乾了。
於東也隨著爸爸一起把酒乾掉,嶽正陽做的事他都看在眼裡,彆看他平時大大咧咧,可心裡跟明鏡似的,誰對他好,還是分的清的。
一杯酒下肚,嶽正陽吃了口菜,說“叔,你看吧,這以前吧,嬸子在的日後大妹二妹在伺候著,現在嬸子走了,這大妹二妹有沒有什麼好的去處?”
說起這兩女兒,於爸也是滿眼愧疚,這幾年可是苦了她們了。彆的像她們這麼大的孩子,都打扮的漂漂亮亮,去看看電影啊什麼的,可是這兩孩子都沒有去過。他也苦著臉說“哎,要不是那時她媽病退了,這時候還能頂一個去廠子裡上班呢。”
見兩個妹妹沒有去處,嶽正陽接上話說“叔,我倒有一個去處,就是她們願不願意去?”
“那感情好啊,那能夠不願意呢?”
嶽正陽見於爸沒有反對,不過他也要把事情說個明白,“是這樣的,叔,你也知道我每天到處溜達,也不著家,這家裡我那大爺爺現在年事已高,我想請人去洗個衣服做個飯打掃下院子什麼的,事情很簡單,我每個月給三十塊錢工資。”
聽說嶽正陽給開工資,於爸連忙搖頭說“這怎麼能拿你的錢呢,你可幫了我們家不少忙了啊。”
“於叔,要是不要錢,我是不會請她們去的,那我就請彆人了。”
見嶽正陽執意要給錢,他心裡也知道嶽正陽是他們家減輕負擔,才深深說道“既然正陽你這麼說了,還是讓她們姐妹倆去吧,畢竟自己人做事負責點,而且他們姐倆做菜也不錯,不過,伺候老爺子一個人就可以了,你怎麼要兩個人呢?”
嶽正陽解釋道“毆,是這樣的,我還有一位師父,年紀和大爺爺差不多,也需要一個人,正好大妹二妹一人去一家,我師父家就在我家前麵一個胡同,就是不知道大妹二妹願不願意?”說完,嶽正陽看向於南於西姐妹倆。
姐妹倆見有錢拿,自然是願意的,這樣可以給家裡補貼家用了,大妹緊忙回話“三哥,我和妹妹當然願意了,不過也要等我孝期過後才能去。”
“這個是自然,不過我醜話說前麵,去了也沒有什麼大事,就是洗衣做飯簡簡單單,有空了你們也可以回家看看,反正也不遠,就一條手腳要乾淨,尤其是我師父那裡,他家裡的東西都是他的寶貝,不要碰碎了也不能拿走了,這個你們一定要記住了。”嶽正陽知道這姐妹倆不是那種人,不過話可是要說開了,到時候自己人就不好看了。
這時於爸說了“正陽這個你放心,我家兩閨女我知道,我們再窮也不會拿彆人一針一線的。”大妹於南連忙跟著點點頭說是,二妹比較文靜一點,不怎麼說話。嶽正陽想著還是讓二妹去師父那裡吧,大妹性子有點急萬一把師父那裡什麼瓷器字畫撕了碰了,那就麻煩了,自己就會被師父訓死了。
嶽正陽見兩姐妹同意了,想師父一個老人在家做飯,看起來挺孤寂悲涼的,現在自己的一塊心病也算了結了,說道“等你們去的日後,我給你們每人一兩自行車。”
聽到嶽正陽給姐倆買自行車,大妹連忙抓住嶽正陽的胳膊搖晃起來道“三哥說的可是真的,你可不許反悔。”接又二妹抱在一起“二妹,我們有自行車了。”兩姐妹本來就想有一輛自己的自行車,可是親娘去世,如何能讓他們高興的起來。
於爸見嶽正陽又花錢,真是不好意思,忙勸道“正陽,自行車就算了吧,她們也就洗個菜做個飯,要什麼自行車啊?”
姐倆見爸爸回絕嶽正陽給的自行車,兩人嘴巴都翹起來了,嶽正陽解釋道“於叔,自行車是給她們買菜方便用的,這個您就不要操心了。”
嶽正陽一邊和他們聊著,一邊喝著酒,不知不覺已經八點半了,也就告彆了於東一家,臨走於爸要把這三天的菜錢給嶽正陽,被他推遲了,說自己和於東是好兄弟,自己的媽媽起的早,就當嬸是自己的媽媽了,自己儘點孝也是應該的。騎著自行車穿過胡同,夜風吹的嶽正陽立馬清醒了,這風像刀子一樣,也像這殘酷的社會一樣,讓你縮著頭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