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把茶壺和一碟瓜子放下，又把桌子上倒扣的茶杯拿起來，給嶽正陽倒滿茶水。
“小同誌，請喝茶。”說完老板娘就要轉身下樓去。
“哎，那個老板娘能不能問你一件事。”
“哎吆，我可不敢當老板娘，我就是給公社乾活的，這裡裡外外就我一個人在忙活，有這麼累的老板娘嗎？”
嶽正陽心想，也許能從這個女的嘴裡套出話來。
“那個大姐，我看你們茶館這個格子架上的東西倒是很雅致的，不知道能不能告訴在哪裡買的？”
“你要那玩意乾什麼，又不能當飯吃。”
“您是不知道啊，我們村不是都蓋了大瓦房了嗎？”
“這個我知道啊！”
“對了，您有親戚在咱們村，這有了新房子啊，家裡又沒有什麼家當，空落落的。這不，我看你們這裡的格子架上的東西蠻好看的，我想打聽下，在哪裡買的，我也去買點回家裝飾裝飾。”
“你真的要買？”
“真的。”
“那我把我們茶館的這些賣你，你要嗎？”
“你們這些？”嶽正陽不明白了，這麼好的東西，她們怎麼不要了呢？為什麼要賣掉？
“是啊，你要是要的話，我們可以給你便宜點？”這位茶館大姐剛才懷疑嶽正陽是不是真的要買，現在又怕他不願意買。
“你們為什麼要賣掉？這不是挺好的嗎？”
“這個……我們主任說了，樓上和樓下不一樣，有搞階級分層的嫌疑，所以讓我們把這些東西給拆了。”
“既然是這樣，你剛才還一杯茶收我一分錢呢！”
“我不是給茶壺多續了水了嗎，還有我不是給你一碟瓜子了嗎？”
“就這麼一點，還要半分錢啦？”
“這個……這個……要不，你就說是我親戚，我讓我們主任給你多優惠點，這不就行了。”
“不要了，送我不就得了……”
“你想的美，半分錢就想買這些東西，做夢了吧。再說了，這些東西雖然說沒什麼用，但好歹也是國家的財產。送給你和便宜賣給你是不一樣的好不好，你要不要，不要就算了，反正我也得不到一分錢。”
“這是一塊錢，算是給你的跑腿費，叫你們主任過來怎麼樣？”
這大姐一伸手就把嶽正陽手裡的一塊錢奪走了，速度之快，嶽正陽猝不及防，大姐果然好身手。
“你等著，我去叫我們主任去，你可彆走了。”活還沒說完，人已經到樓下出去了，也不怕嶽正陽把這裡的東西搬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