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獵者!
“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
吾不知其名,強名曰道,夫道者,有清有濁,有動有靜。
天清地濁,天動地靜;
男清女濁,男動女靜;
降本流末,而生萬物。
清者濁之源,動者靜之基。
人能常清靜,天地悉皆……”
紅雲觀的老道手持拂塵,閉著眼教膝下的兩個少年念經。“可靈,又調皮啦!”
老道長以拂塵輕敲少女頭頂,後者趕忙收起木製的機關小馬。
“師父~徒兒知錯啦!”少女俏皮吐吐舌頭,抱頭認錯,一張精致的小圓臉,真是可愛極了。
“多向你哥哥學習,這份不動如山的專注,儼然已到了呆若木雞的境界。”前一句還誇著,後一手拂塵以至,“神機,吃飯啦”
“大道無形,生育天地”被驚醒的風神機趕忙念了起來。
“你們倆啊……”老道歎了口氣,“不好好修習功課,今後沒飯吃。”
“啊?為什麼?不是有師父嘛?”風可靈偏著頭,大眼靈動,“師父,師父,餓!”
“下山為民作法驅邪,可解饑困。”
“可按照約定,今天輪到師父下山哇!”風可靈拿出下山任務表,“難道師父又要耍賴嘛?”
“咳咳。”老道清了清嗓子,聲音富有磁性,“那什麼,饑餓,正是上天的考驗,正是修行時,正是修行時呐。”
“哦哦。”風可靈餓得直翻白眼。
“來,為師今日便再傳你們一次辟穀之法。”老道調整呼吸,坐得端正,“協自然之靈氣,明天地之造化,聚氣於頂,下沉下沉忘念,常應常靜常清靜矣”
不一會兒,老道入定,呼吸聲已細不可聞。
“咕~咕~”
風神機肚子餓得咕咕叫,他偏頭望向自己的妹妹,眼神交彙,兩人嘴角微提,表情滑稽,一拍即合,走!找吃的去!
走在下山的路上,風可靈嘴裡念叨著,“哥,我不想在這樣下去了”
“嗯。”風神機敷衍的應了一聲,不這樣又能怎樣?
“要不,我們趁這次機會去外麵闖闖?”風可靈麵露笑容,“沒準能遇到咱們爹娘哩!”
風神機停下腳步,正色道,“遇到又能如何,我們不過是棄兒,可靈,師父把我們養這麼大不容易,在給他老人家養老送終之前,我是不會走的。”
“是是是,你清高。”風可靈彆過頭,臭哥哥老是潑她冷水。“咱師父身子骨硬朗著呢,至少還可以活好幾十歲!咱要啥啥沒有,拿什麼養?”
“清高?有嗎?”風神機對此不以為然,並沒有要在這問題糾纏下去的意思。
“唉,怪隻怪咱倆滿腦子世俗,沒道根,人家看不上咱們,還記得雲礱師兄嗎,前兩天聽師父說,師兄自打入了上載峰,深得教宗賞識,現在已經是最有希望繼承下一任教宗的候選人之一。”風可靈邊走邊談論著她收集到的最新趣聞。
“彆人的事,怎麼樣都好啦。”對於彆人的八卦,風神機並無興趣,而風可靈依舊像是一隻百靈鳥一樣在他耳邊喳喳喳的,說起來就沒沒完沒了。
到了山下的村子,兩人輕車熟路的來到一塊菜地,風可靈跳下地埂,“嬸子,在忙啊?”
“喲!”在地裡砍菜的菜農嚇了一跳,“小靈兒,又斷糧啦?”
風可靈揉揉肚子,“實在是餓不住啦,嬸子,賞點兒吃的唄!我跟我哥幫你砍菜!”
“哈哈,好!”菜農爽快答應,顯然這種事情已不是第一次發生。她跑去樹蔭下拿了自帶的午飯,“來,吃吧!吃飽了才有力氣乾活!”
“哥!來!”風可靈給哥哥使了個眼色,風神機摘了片芭蕉葉,將飯菜分了一部分包好,打算留給師父,然後也顧不得什麼形象問題,伸手抓起就吃,飯菜下肚的滿足感,真是人生最幸福的事了。
“這”菜農看著突然變暗的天空,“這是要變天啊,今天就算了,你們也快回去吧,要下大雨了!”
“嗚!”風可靈仰起頭想說什麼,卻因為嘴裡的食物說不出話來。
烏雲壓頂,狂風大作,一副山雨欲來的景象,菜農火急火燎收了東西,趕忙往家裡跑,可不能白洗了那一堆衣服。
“麼麼!”風神機一拍腦門,這不正是典籍中所記載的“何方道友在此渡劫?”
“轟!”
電光極逝,一道驚雷震響!
一道人影平地飛升而起,懸於半空,短短數息之間硬抗三道天雷。
“那個方向?師父!是師父!”風可靈瞪著眼望著天上的人影,“哥!師父要飛升了!”
“嚇!”
風神機怔在原地,原來傳說是真的!
天雷滾滾,那人影愈來愈小,直上天際,老道的聲音傳入兩人耳中,“神機,可靈,為師,去也!”
“轟!”
刺目的紫色閃電砸在那人身上,雷雲來的快,散的也快,但那人卻憑空不見了!
“師父?”
兩人趕忙往山上跑去。
到了紅雲觀,入眼處一片漆黑,本就破舊的房屋被天雷砸得土崩瓦解,而老道長,再無蹤影。
唯一一個可以稱之為家的地方,就這樣,沒了。
“師父成功了吧?”
“嗯……一定是的。”
“那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