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為聘之城主大人套路深!
鼓樂齊鳴,往來歡聲。澹台緣淺看著對拜行禮的兩人卻隻覺得乏味。
雍朝上下人人稱讚,對亡妻情深意重,誓不再娶的白城主,太後一紙婚書賜下,百年之後不知有何顏麵麵對亡妻。
還有這位上官紅袖,太後母族上官家的旁支女兒。作為一顆棋子,嫁與四旬男子為繼室,可會甘心情願?
“可是太吵了?”
澹台緣淺側首看向靠過來的秦深,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我們走吧!”
兩人躲過吵雜的人群,悄聲回了青鬆園。
澹台緣淺隨手拿起書案上的折子。“海城要開始秋巡了?”
“嗯。”秦深拉著她一起坐在書案後。“明日返程可好?我先隨你去虞城拜見祖父,再趕回海城秋巡。”
“秋巡是大事,你直接回海城就是。不必送我的。”
“什麼事也沒有你重要,早些定下名分,我才能安心。”
澹台緣淺看著他瞪大了眼睛。“你你不會是要提親吧!”
秦深挑眉。“怎麼?你不願意?”
“不是可是我沒想要這麼快嫁人啊!”
秦深幽幽一歎。“提親,定親,議親,一番禮數下來,怎麼也要一年半載。還快嗎?我倒是還嫌慢。”
澹台緣淺輕籲了一口氣。“那那皇室那邊怎麼辦?先斬後奏?”
秦深橫眉冷笑。“秋闈將至,袁相和皇室正忙著拉攏門客,無暇他顧。待婚期定下我親自將帖子送去京都,量他們也不敢多言。”
“好。”澹台緣淺點頭。“到時我與你一道去。左右太後五十壽辰,我也要上京送賀禮。”
秦深眉眼柔和的看著她。“好,一起去。”
婚事說罷,澹台緣淺又想起心裡解不開的那個疑惑。“你可有留意白城的動靜?袁華和皇室同時把手伸向白城,我總覺得有什麼圖謀。”
秦深暗歎她的警覺。“嗯,確實。戈壁上發現了一處古墓,據說是前朝遺留下來的巨額寶藏。”
澹台緣淺眉頭微皺。“就為了這麼一個捕風捉影的消息大動乾戈?”
“也算不得大動乾戈。上官家旁支的姑娘多得是,長公主又是當真心儀白九霄,兩方不過是隨手落子罷了。”
澹台緣淺一時無語。長公主倒是罷了,左右是她自己願意的。可上官紅袖呢!太後上官婉馨和袁華的夫人上官明月是嫡親姐妹,可都是她名分上的姑姑。
“你說,上官紅袖到底是哪一方的人?”
“多半是袁相的人,否則太後也不會急著要將長公主送到白城來。”
“袁華的手段也是了得。上官家除了老將軍上官雄,怕都已經是他袁相的走狗了吧!”澹台緣淺不由得慶幸,當年若不是祖父提早發現了袁華的狼子野心,虞城怕早已是袁華的囊中之物了。
秦深也是深以為然。“袁相確實心思詭詐,多謀善用。雍朝上下大半官員都已投在他麾下,若不是上官雄手裡的三十萬大軍一力擁護皇室,雍朝怕早就改朝換代了。”
澹台緣淺輕聲歎息。“局勢早已明朗,兩方勢力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也不知白城主是怎麼想的!他自己娶了袁相的人,又有心讓兒子尚公主,難道還能將白城一分為二不成?”
“白成儒為人軟弱無爭,怕是兩方都不敢得罪。”
澹台緣淺忍不住嗤笑。“邊城重地,手握十萬兵馬,卻成了虎狼嘴邊爭搶的肥肉。白家先祖若是有靈,非要氣的墳頭冒煙不可!”
秦深輕笑出聲。“白家老城主和你祖父是當年一起打天下的曠世名將,脾氣是出了名的火爆,若是在天有靈,怕是當真會氣的吐血。”
“祖父每每憶起當年,總是唏噓不已。他最為稱讚的就是你父親”澹台緣淺抬手輕撫他額頭上的疤痕,眼中痛色一閃而過。“祖父常常悔恨當年沒能早一步趕到海城。”
秦深按住臉頰上溫軟的小手,嘴角勾起一抹淺笑。“都過去了。我父親生前常道‘裹屍馬革英雄事,縱死終令汗竹香。’,我還記得,他臨走前是笑著的。”
明明是再溫柔不過的話語,澹台緣淺卻紅了眼眶。“那你母親呢?也是笑著離開的嗎?”
“嗯。”秦深抬手輕撫她泛紅的眼角。“母親對父親用情至深,不肯獨活。”無論他怎麼哀求,都沒能喚回她一絲留戀。
晶瑩的淚滴落在秦深的手上。“秦深~我陪著你,永遠不會拋下你。”
秦深聞言一把將她抱住,心臟瘋狂地跳動著。她懂!她果然懂!人人都稱讚母親對父親情深意重,隻有她,隻有她懂他被母親遺棄的恐懼。
頸窩處漸漸濕潤,澹台緣淺心裡忍不住一陣揪疼,抬手緊緊的回抱住他。果然所有的似曾相識,都是同病相憐。穿越時間空間的壁壘,她終於尋到了共鳴的靈魂,是她的心之所願,情之所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