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楊無力地垂下頭,不知該如何替袁華分辨。確實,袁華利欲熏心,為了權勢無所不用其極,可他是唯一的摯友啊!事到如今,他還怎麼為他報仇?殺了他最掛心的女兒嗎?且不論袁華是否願意,單論功夫手段,他也不是澹台緣淺的對手啊!
“你若想為他報仇,隻管來找我。”
澹台緣淺扔下一句冷硬的話,就起身離開了雅間。世事難料,她不曾想過袁華會成為她收服冷煞閣的阻礙,但事已至此,往事不可追,隻管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
直到關門聲響起,程楊才輕歎一聲。本已是下定決心要助她降服冷煞閣門下眾人,不成想唉!他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抉擇了!
老閣主有意讓程楊隨行是有道理的,就在澹台緣淺獨自走出酒樓後,立即就被一群黑衣人圍住了。
“你是秦夫人?”
澹台緣淺看向黑衣人中唯一的女性點頭道“正是。”
那領頭的黑衣女子,容色平常,隻一雙眉眼濃墨重彩很是英氣逼人。
此時她慢步走向澹台緣淺,目光從上到下的打量,神色似頗為不屑。“就憑你?也配做閣主的親傳弟子?”
澹台緣淺了然一笑。“原來是冷煞閣的門人啊!見了本夫人,一不行禮,二不問好,你們可是不將閣主放在眼裡?”
“憑你也配!閣主定是被你蒙蔽了,我們今日就要鏟除你這妖女,替閣主清理門戶!”
領頭女子的怒喝聲瞬間引來身後眾人的附和。
“對!殺了這妖女!”
“殺了她!”
“休想染指冷煞閣!”
“清理門戶!鏟除妖女!”
“殺了她!”
“殺了她!”
澹台緣淺挑眉看向群情激奮的門眾,麵紗下菱唇緩緩勾起一抹譏笑。
“不自量力!”
隻見她纖細的手指在腰封上劃過,一連十幾枚鋼針瞬間飛射而去,哀嚎聲霎時淹沒吵雜的怒吼。
那領頭的黑衣女子才要拔出腰間的軟劍,就被脖頸上冰冷尖銳的觸感驚的心神劇顫。
澹台緣淺手中尖刺輕緩地在她脖頸上遊走。“怎樣?如今我可配的上冷煞閣了?若不是看在師傅的麵子上,此時你們已是滿地的屍體了。”
“你先放了我!”
澹台緣淺輕聲嗤笑。“姑娘這口氣,可不是求人的態度啊!”
“求求秦夫人饒我一命!”
“這才對嘛!”手下用力一推,那黑衣女子已是踉蹌著跑回了冷煞閣眾人麵前。
澹台緣淺手中的尖刺靈巧地在指甲翻飛。“都彆躺著了?趕緊的把鋼針拔下來還我,又沒傷了要害,喊的這般淒厲作甚?”
眾人哀嚎聲一滯,急忙抖著手拔下鋼針,也不知是痛的還是羞的,一個個皆是麵紅如血。
“這才像條漢子嘛!來來來!那個姑娘,把鋼針給我送來!”
那黑衣女子怒瞪著她,幾次欲言又止,到底畏懼她手上翻轉的尖刺,還是踟躕著送上了鋼針。
“你叫什麼名字?”
“程悅。”
“程楊是你什麼人?”
“家兄。”
“哦。”澹台緣淺收回尖刺。“你領著他們去吧!以後莫要再犯到我手裡。”
說罷轉身走向了九重天所在的天涼山。
程悅看著那個悠然漫步的背影,一時間不由得看得癡了。
遠處高聳入雲的天涼山好似吞天巨獸,靜候著不自量力的人類獻上自己的性命。可那個從容優雅的女子,她漫步於天地之間,纖細的身姿竟有睥睨天下的氣勢和遊戲人間的灑脫,讓人不由得心生敬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