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們,還有人記得她嗎?還有人會為她悲傷嗎?這些問題時不時的出現在程晨腦海中,仿佛是在提醒著她,他們的生命是由小夜換來的。
“好了,關於陳龍的病情我還需要繼續觀察研究。如果你想到了什麼過去可能引起這種特殊情況的事情,請告訴我。”
醫生向樓上走了過去,寂靜的走廊裡隻有越來越遠的腳步聲。
“你說過所有的事情都結束了。”
“你說過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們都會一起麵對。”
“人類是無法從真正的意義上理解彆人的,就算是至親至愛也有無法觸碰的裂痕。”
郝仁醫生不知何時站在了病房門口,說出這麼一番頗有味道的話。
“我對陳龍的過去了解的不多,但他身上那種為了心中目標堅定不移走下去的特質讓我覺得他很適合做英雄。”醫生談到這裡時,仿佛是在追憶一個舊友。
“這話要讓他聽到,他肯定不會接受。”程晨搖了搖頭。模仿起陳龍的語氣,“隻有死了的英雄才是英雄,或者說英雄隻能存在於人們的精神世界裡,就跟二次元紙片人一樣。”
“哈哈,倒也是他的風格。一個年輕的憤世嫉俗者。”
“嗐,我這記性真是,小夜在她父親黎川哪裡呢。”
“還總是以為人家還在醫院裡照顧我。算了,看看文明上無聊的視頻吧。”和某寶類似,文明這個a一開始就不止打算作為交流平台或是一個簡單的公司交易平台。
“各位幸存者,我是我現在是在愛爾蘭香農河的入海口處,這裡的居民正在集體自殺。”顫抖的聲音和抖動的畫麵無不透露出聲音主人的恐懼和…自責。(這人說的是中文)
“邪教瘋子?n2病毒感染者的自我了結?”陳龍推測。(可愛爾蘭人大多數人的信仰是禁止自殺的啊)
直白點說,現在是個人拿出有攝影功能的設備對自己所見的事物進行拍攝,以此上傳到網上分享,都可以稱為自媒體或者網絡媒體。在智能手機流行開來的當下,自媒體這一形式很快就被大多數人所接受了。
冬季猛烈的北大西洋風暴壓向歐陸,可以推斷出視頻中的背景大概是香農鎮著名的香農機場,風暴所掀起的洶湧巨浪拍打在海岸。
視頻中一群當地人身著愛爾蘭傳統服裝圍著一根不同一般的黑色十字架祈禱著。
“對不起…對不起…”
因為攝像頭主要對準的是海岸邊上的人群,陳龍隻能從有限的信息中提取情報。不過接下來視頻拍攝者的話語給他了答案。
“我們沒辦法了啊!”
“你們都被感染了,如果不這樣的話所有人都會死的啊。”
原來是病毒感染者被其他健康人類迫害了啊,這讓陳龍想起他和程晨在隔離區遇到過的那個被人打死的男孩。
當時陳龍沒有阻止那些打人者也沒有讓程晨幫助男孩,因為貿然介入到裡麵隻會增加麻煩,而他沒有辦法救助那個男孩。。
但這並不意味著像視頻中這樣將感染者推向冰冷的北大西洋的做法就是他所認同的。
這裡借用陳龍在那本《末日生存指南》開頭加的話“認為恐懼可以成為舍棄他人的借口的人遲早有一天會被人以同樣的借口舍棄,人不能因為恐懼,就連身為人類的品性都丟掉。”
假如讓陳龍作為香農鎮鎮民來選擇,他會選擇什麼也不做。這是他個人的觀點。
再看視頻,依稀可見在香農河的入海口處,原本沒有大型防波堤,港口的建設規模不大,但此時海麵上卻出現了一艘全長超過300米的巨輪。
“這是公司的船?”大多數國家海岸邊都出現了公司的艦隊,愛爾蘭自然也有。
“我們沒有錯,我們隻是想要活下去。”視頻拍攝者繼續著他的“懺悔”。
美麗的香農河,在陳龍的印象中這條“綠色飄帶”對於愛爾蘭人來說跟溫柔的母親河一樣;而北大西洋殘酷的風暴磨礪了愛爾蘭人堅韌,這樣看來在這條母親河與北大西洋交彙處自殺頗有些象征意義。
“在這次風暴中,應該會有很多人因為恐懼而死吧。”
在人性的考驗麵前,無論做出什麼樣的選擇都毫不奇怪,重點還是在於這種道德判斷是否能夠被人、法律所接受。(這裡和電車困境那個問題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