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規!
“你親手為你爸爸送行。”陸名湛搶先說道,不想讓這句話從她嘴裡出來。
常青輕輕地嗯了一聲,“這個規矩讓我們入殮的人並沒有彆的大了多。”
陸名湛似乎明白了常家為什麼能在這個行當裡走這麼遠了,哪怕他們一直是一個人,不帶徒弟,入殮的人也沒有其他人多,但常家在白事行業裡依舊是最特彆的存在。
無論行業變成什麼樣,他們依舊保持他們的特質,一路走到現在。
他並非有性彆歧視,依舊覺得這個行業不適合女孩子走。
男人大多數時候都是現實又利己的,不會讓感性太過主導自己的生活與人生。
他們麵對女人或婚姻,也往往抱持著明顯的利己目的。
像常青這樣極少數類彆的工作,男人們會尊重,會站在一定的距離之外欣賞,卻不會與她走得太近,更不會與之產生感情。
加上常青的性子又慢熱,她在婚戀市場上並不會很討巧。
女人不一樣,女人更感性。
再晦氣的職業或不受歡迎的職業,隻要對方身上有一個點或某幾個點吸引她們了,她們就會去克服各種各樣的困難,成功與對方走到一起。
這是兩種不同的思維方式,並非所有男人或女人都是這樣的模式。
陸名湛覺得自己的思維散發得有點遠,莫名就轉到婚戀和男女之間的差距上了。
可能是睡覺前跟劉總一起看了相親節目,看到個人就忍不住發散一下。
清晨,六點四十五分。
灰撲撲的小越野在奧迪車的帶領下開進了錦城最負盛名的彆墅區裡,最後停在一棟與周圍的彆墅看起來並沒有太多區彆的彆墅前。
黎帆早已在大門口等著,看到車過來就走了過來。
常青降下車窗,看著幾年未見的同學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黎帆等車子停穩之後,為常青打開車門,“常青,一路辛苦了。”
常青問道“需要我做點什麼?”
“幫我爺爺整理儀容,換上壽衣。上午九點家裡其他親戚陸續到,你這邊來得及嗎?”
“我需要看了才知道。”
陸名湛在他們交談的時候下車幫常青拿她的背包。
黎帆以為陸名湛就是個司機,打算讓家裡的傭人招呼他。
看清陸名湛的長相之後,才跟他打招呼。
陸名湛儘職地充當助手的角色,幫常青提包到樓上。
黎帆爺爺的房間在二樓,房間很大,有不少醫療器材。
空氣裡還能聞到還未散儘的藥味。
黎帆將他們帶到門口便停下了腳步,“我爺爺在裡麵,麻煩你們了。”
常青沒說什麼,走了進去。
她和陸名湛剛進房間,黎帆便帶上了門。
陸名湛回頭看了一眼被關緊的門,見常青沒什麼驚訝的樣子。
心想,這大概是他們行業的行規。
越是靠近床邊,血腥味就越濃鬱。
常青從背包裡翻出一套白色的衣服穿上了。
陸名湛看到她穿過幾次這件衣服,已經知道那不是白大褂,是穿舊了的老式衣服,上麵印著暗紋。
袖口、領口、扣眼這些地方已經磨出光澤了。
隻要穿上那一身衣服之後,常青整個人就安靜了下來。
一舉手,一投足,都莫名帶了難以用語言形容的韻味。
陸名湛在房間裡找到一個能看清她神情與動作又不會打擾她的位置坐下,“他們連早餐都不讓你吃,怕你趕不上所謂的吉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