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萬年把自己鎖在書房裡一天一夜,任憑李鳳萍怎麼敲門,餘萬年也不予理會。
李鳳萍索性就坐在書房門口的木地板上。
她沉默地看著自己身上寬鬆的麻料衣裙以及手腕上的手鐲。
過去常懷恩也給她買鐲子、首飾,從嫁給他起他就每年都買,有了常青之後,就多買了一份。
常懷恩老說他是個粗人,不懂疼惜人。
可家裡的大小事他都跟她商量,都以她的意見為重。
彆人都以為她嫁了個晦氣的男人,隻有她知道她很幸運,在三十幾歲的時候讓她遇上這麼好的人。
無論裡裡外外的重活累活,他都不讓她乾,有了常青也是如此。
她要乾這些活,還得背著他。
過往二十幾年的時光如流水一般滑過她的眼前,最終剩下了眼前淺白的木地板和她的衣裙、手鐲。
這些都是餘萬年給的。
他認為她喜歡的東西。
事實上,她這一輩子除了嫁給常懷恩那天穿過裙子之外,沒有哪一天穿過。
她不愛穿裙子,更不愛隨時戴首飾。
常懷恩給她買的首飾很多,她也在特殊的日子戴過,其他的日子戴著累贅,還容易掉。
她舍不得戴。
如今,她每天都戴這些。
李鳳萍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能過多久,書房裡的男人還有多久露出馬腳?
她卻是覺得累了。
常青已經有了可以保護她的人,她也能像個大人一要撐起家,小祿跟著她也不會吃苦。
就是常青跟她爸一樣,都不記仇,也不記恨。
這世上像他們兩個的人太少了,他們難免有得罪小人的時候。
李鳳萍想得專注,書房的門打開了。
餘萬年臉上陰鷙的表情在看到李鳳萍坐在地板上時,收得乾乾淨淨,“你怎麼坐在這裡?”
“你不出來,我不放心。是不是生意上出問題了?要是生意不好,我們就把房子賣掉,我這些首飾也可以賣,你彆為難。”李鳳萍把剛才所有的情緒收拾得乾乾淨淨,笑得很溫和。
餘萬年銳利又不失溫柔的目光緊緊盯著李鳳萍,想看出她真實的想法。
看了許久,她依舊是滿眼的關心,就像多年她滿心信任地把所有的錢都給她,那時她的眼神也是這般關心。
餘萬年收回目光,“你吃過飯沒有?”
“你不出來,我不吃。”
“我給你做飯,彆把身體搞壞了。”餘萬年說著就往廚房走。
李鳳萍沒有跟上去,而是看了一眼緊閉的書房門,故意說得很大聲,“我想在書房設張桌子,以後你加班熬夜的時候能陪陪你。以前有小祿成天占用我時間,現在他走了,我有更多的時間陪你。”
“書房又悶又不透氣,我不讓你遭這個罪。”餘萬年的腳步在廚房門口停下。
“可你什麼事都不跟我說。你出國之後的事我不懂,我前夫死了你第一時間回到我身邊,你不嫌棄我,還給我這麼好的生活。你的事我什麼都不了解。”李鳳萍很不喜歡用這種幼稚的說話方式,明明一大把年紀還裝嫩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