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規!
李鳳萍神色木然地坐在車上,心裡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她在卑鄙地欺負她的女兒。
常青跟以前沒有多大的變化,甚至比以前溫暖、明亮。
她在這幾年裡遇到了很好的人,那些人沒有強製她去改變,沒要求她改變自己迎合大眾,他們給了她空間,也給了她足夠的愛。
他們尊重她,願意讓她按照自己的意願做決定。
而她也足夠堅韌,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這個傻孩子為什麼總是能這般幸運?
李鳳萍看著這座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城市一點一點倒退,兩旁建起來的新樓一棟比一棟高,已經沒有了往日熟悉的模樣。
她也終究是把殷城完全放下了。
餘萬年會判到什麼程度現在還不知道,她要回去找他的法律顧問。
這次回白事街,固然是為了跟常懷恩說一聲凶手的事。
她更想的是見常青一麵,跟她說那些話,讓常青在餘萬年量刑的時候能退一步。
常青和陸名湛是男女朋友,她說的話有一定的影響力。
此時,車子駛進隧道,外麵頓時一片漆黑,僅有前麵車燈的光芒照路。
那微弱的光讓漆黑的車窗印出了她的臉。
李鳳萍都覺得自己的樣子很惡心,到了這時候還選了一條難走的路。
她不應該這個時候選擇和常青、小祿一起團聚?
她再嫁的故事也能被人粉飾,甚至會得到不少人的誇獎與欣賞。
活到了她這把年紀,彆人的話已經影響不了她了,她要的隻有一個溫暖又活生生的人。
常青、小祿他們會有他們的生活,她的生活裡隻會剩下餘萬年。
這把年紀談愛恨可以,談愛情會貽笑大方。
他們之間早已不是簡單的男女之情能解釋。
她已經放下過常懷恩,就沒有再回去的道理。
餘萬年,她想等等。
哪怕等二十年也無關緊要。
常青發怔地回到樓上,莫爺爺不在家,隻有陸名湛坐在客廳裡看電視。
“爺爺呢?”
“可能出去下棋了。”陸名湛朝她招了招手,撒嬌道“我胳膊疼,幫我揉揉。”
常青坐到他身邊給他揉胳膊,揉著揉著就心神不專了。
陸名湛略顯無奈地拍了拍她的腦袋,“想問什麼就問,你這臉兒藏不住事。”
“我還沒想好怎麼問。”
“我跟你說說?”
“嗯嗯。”常青立刻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