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們該做的。”
常青放下手機,整個人還是懵的。
活著不好嗎?為什麼非得選擇死?
她媽媽能為餘萬年算計她,如今餘萬年死了,她媽媽如何自處?
他把她媽媽架到了很尷尬的位置,進退皆是錯了。
她媽媽年輕的時候丟掉了麵子,她最在意的就是體麵,哪怕是在兒女麵前也是如此。
餘萬年如果真在乎她媽媽,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
他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餘萬年如此精明又怎麼可能猜不出來,她從來沒打算要他的命?!
餘萬年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常青心裡的躁鬱與痛心壓得她都想開口罵人,最後都壓了下去。
深吸了幾口氣,她重新發動車子往市中心的方向開去。
常青到派出所的時候,李鳳萍已經到了。
她在昨天跟律師到了殷城,誰曾想到等她的是餘萬年死了的消息。
常青來過所裡的小平房許多次,每一次入殮的對象都不一樣。
她也清晰的記得她第一次進到這裡,麵對的是她爸爸和那個孩子。
三四年過去了,昏暗的小平房沒變,傷心的人也沒變。
那天清晨,她媽媽也是這麼背對著她,伏在她爸爸身上哭得傷心欲絕。
如今換了一個人,傷心卻依舊那般真實。
李鳳萍停到身後有腳步聲,“你來乾什麼?”
“我來看你。”
“這裡不需要你!”
“你確定?”
李鳳萍臉上的表情一僵,隨後怒不而遏,“這個結果你滿意了吧?”
“我不滿意,我希望他活著贖罪。倒是你,你到底在想什麼?你把我爸爸置於何地?又把我和小祿放在什麼地方?”
“你爸已經死了。”
“你什麼意思?”
“他已經死了快四年,為什麼還要陰魂不散?我好不容易過上平靜的生活,你為什麼要查你爸的死因?你不查又怎麼會有這些事?”
常青就感覺自己被雷劈中了,看她媽媽的臉都模糊不清。
她咬了咬牙,“你說這話的時候過過腦子嗎?他犯罪了就是犯罪了,就得為他所做的負責。他不歸案,我爸爸的死、那個孩子的死誰負責?他們就活該要死嗎?”
“那孩子是他爸不要他,是他活該。你爸哪怕死了,他也不會記恨彆人!”
“所以他就該死?”
“是!”
常青揮起巴掌就想甩上過去,她的手要觸及李鳳萍的臉時,被一個人給拉開了。
常青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撞進那人的懷裡還是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是誰。
“這一巴掌下去了你回頭還得後悔。”陸名湛的聲音自她的頭頂上傳來。
常青一直繃著的神經莫名的就鬆了下來,腳下踉蹌了兩步。
陸名湛抱住她的腰,扶著她站穩,“手沒力,抱不起你。”
“你來了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事。”常青憤怒的情緒一旦被打斷就沒那麼激憤了,再看李鳳萍也沒有從腳底竄至天靈蓋的憤怒。
她收回目光,近乎氣聲地說道“我出去冷靜一下。”
說完,她就轉身出去了。
陸名湛沒有馬上跟著常青離開,他走到木板床邊。
李鳳萍的身體莫名地繃直了,防備陸名湛接下來有可能做的事。
陸名湛說道“你剛才是刻意說那些話還是無意的?”
“這重要嗎?”
“你覺得呢?”
“我要告你們對未定性犯人忽視導致犯人死了。”
“請便。”陸名湛在這一瞬間不想跟李鳳萍有任何交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