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臣!
時值正午,院子外邊豔陽高照,蟬聲鼎沸。雖是酷暑時節,然山風陣陣,將山中的暑氣都給吹走了不少,算不上是酷熱難耐。
可是一直把自己鎖在屋子裡的陳慶山卻不這麼認為。他眉頭緊鎖,在堂中不停的踱步,恨不得讓人把那些亂叫的蟬都從樹上打下來,好讓他能夠清淨一會兒!
實在是最近的一段時間,他總是有些坐立不安,感到憂心忡忡。
不過也由不得他不憂心,在這不到半個月的時間裡,那個叫林凡的年輕人,已經帶著人一口氣連續滅掉了四家山賊勢力。直到現在並沒有停手的跡象,大有不把自己這些山賊消滅完就誓不罷休的氣勢。
時至如今,這橫尾山中的山賊,一半都已經不複存在。
而剩下的這些,除了他的陳家寨,其餘的兩個小勢力都害怕被官府找上門,全都去投靠了雙龍嶺。甚至連山寨都不要了,龜縮到雙龍嶺,固守不出。
這不能不讓他感到擔心,可以說這山中的勢力,到現在就剩下了雙龍嶺和陳家寨兩家。
而雙龍嶺易守難攻,又吞並了其他小股勢力,有悍匪兩百餘人,從實力上來說已經遠遠超過了陳家寨。下一步官府會盯上誰,就已經很明顯了。
陳慶山實在是有些頭疼,不知道這個林凡到底是何方神聖,一出手就直接乾掉了勢力還要隱隱強於陳家寨的燕還山,然後又勢如破竹的滅掉了其他幾家。
而根據打探來的消息,雖然是連續作戰,但官府的傷亡卻可以說是微乎其微。這樣的戰果,可不是以前的那些酒囊飯袋能夠做到的。
擔驚受怕之餘,他也不是沒想過用銀錢來收買此人,就當是破財免災了。
可是平峰山的那些家夥就是前車之鑒,不僅送過去的銀子被退了回來,還反倒是被林凡當做下一個目標,順手直接就給滅了。沒辦法,他也就隻好熄了這個念頭。
陳慶山不敢去小瞧林凡,這段日子一直在苦思冥想破解之策,卻怎麼想都是一個死局。
據他所知,林凡是不會對他們這些山賊心慈手軟的。而在林凡滅了平峰山之後,已經安生了好幾天,但想來等他休整好了之後,離他下一步的行動,已經為時不遠了。
想到這裡,他就忍不住在心裡又狠狠的把那個李天明給罵了一通,甚至恨不得將他的屍體扒出來給大卸八塊。
你說你自己找死也就罷了,好死不死的去招惹這麼一個強人乾什麼?
這下可好了,不單單是弄得自己丟了小命,還連累大家都要倒黴,讓所有人都不得安生!
不過他這也就是在心底發發牢騷,他心裡其實清楚,不管有沒有李天明搞出來的這檔子事,林凡都遲早會對他們下手。而李天明的事,對林凡來說不過是一個動手的引子而已。
要說這橫尾山中的其他山賊,大多都是一些外地人流落至此,在山裡落草為寇,占山為王。
所以那些人隻圖個自己痛快,行事無所顧忌,甚至有人以殺人為樂,說的上是作惡多端、喪儘天良。
而陳家寨與他們不同,寨子裡的人都是世居於此,同族同宗。
幾百年來,族人們平日裡以種田采藥為生,甚少與外界交流,也算得上是怡然自得。
隻不過這些年世道艱難,官府的賦稅越發沉重,族人們逐漸負擔不起,又有山賊為禍,劫掠鄉鄰。為了抗稅防匪,族人們不得已才選擇結寨自保。
陳氏宗族世代都在這裡繁衍生息,與永陽各鎮的百姓都算是鄉裡鄉親的,自然有著幾分情誼在。
而且由於不用交稅,寨子裡產的糧食也足夠自給自足。所以陳家寨雖有賊名,卻也基本上不出來劫掠,最多也就對來往的客商收取一些過路費,也很少去傷人命。
陳慶山等人對那些人肆無忌憚的山賊行徑也極為不喜,在各山賊勢力中算是異類,甚至還會在必要時對山腳下的一些村子保護。
總得來說,陳家寨在永陽境內的各家山賊勢力中,名聲還算不錯。
就在陳慶山有些越發的心煩意亂的時候,一名族內的後輩子弟在外麵稟報說:“寨主,有一個年輕人在寨子外麵求見,說想要見您!”
陳慶山揮揮手讓他退下去,不耐煩的說道的的:“不見不見!就說我有事,把他哄走,你沒看我正煩著呢嗎?見什麼見!”
那名前來稟報的人麵露難色,但還是猶豫說道:“我覺得寨主您還是見見比較好!因為他說他是官府的人,找您來是有事相商。”
陳慶山懶得聽他講話,“什麼官府不官府的,我現在最煩的就是官府,就說我不見!”
他停了一下,又語重心長的看向年輕人,“方舒,你負責把守寨門,不能什麼人都放進來見我,自己要有主見才好!”
陳方舒無奈,回了一聲是,寨主不見,他也沒辦法,隻能拱手退出去,準備打發外麵的那個年輕人回去。
不過就在他轉身的時候,陳慶山突然又麵色沉重的叫住了他,“等等,你剛才說他是官府的人?”
“正是,他自己是這樣說的!”陳方舒回道。他好像還覺得不夠充分,又補充說道:“他還說來見您是為了整個寨子好,所以我這才想讓您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