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州參將張奇苦笑道“沒想到賊兵大營中竟然有為數不少的騎兵,這倒是難辦了!”
鄧文通和曾涼聽到這句話有些變了臉色,鄧文通神色凝重的問道“光州這邊都已經和賊兵交過手了,連這些消息都不知道?”
張奇的臉色更苦了“前幾次交手都是守城戰,賊人也並沒有派騎兵出戰,所以我們隻是知道賊營裡可能有一部分騎兵,但到底有多少我們並沒有探查出來。”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交戰至今光州這邊卻連這些最基本的消息都沒有探查清楚,這讓申州眾人都有些難辦。
張奇也明白,在申州人心裡,肯定是已經給自己等人扣上了一頂無能的帽子。
不過他還是解釋道“在各位到來之前,光州這邊實在是人手不足。這點兵力守城尚且艱難,哪裡有實力出城與賊人正麵作戰。我們先後派出了幾路斥候去探查敵情,也都沒帶回太多有用的消息。”
光州與申州一樣,明麵上都有三個營的城防兵力。
可那是紙麵上的人數,實際上將官們吃空餉的現象普遍存在,造成許多虛額。光州真正的兵力隻有兩千多人,讓他們去與賊兵精銳正麵相抗,確實是有些強人所難。
張奇所說的這些申州眾人也理解,但理解卻不代表一定會認同。
在場眾人多少都與賊兵有過接觸,對賊兵的戰力都有自己的認識。
以往的經驗告訴他們,以光州將近
三千的兵力,怎麼也至於會被不到一萬的賊兵給打成這個樣子。
在正常情況下,應該是官軍追在賊兵屁股後麵打才是。
更何況在如今官軍勝局已定的情況下,中原道官軍節節勝利,馬上就要把陳興隆的老家都給端了,而光州這邊卻把仗打成了這個樣子,這不是讓天下各道來看淮南道的笑話嗎?
對於被賊兵逼到如此窘迫境地的光州軍兵,申州這邊眾人心裡難免有些輕視。
曾涼對張奇的辯駁不以為意,說道“賊兵就是再厲害又能有多厲害,能讓你們一點消息都查不到?現在兩眼一抹黑,接下來這仗還怎麼打?”
他這話也不是說這仗真的就沒法打了,曾涼心中也並不認為官軍會打不贏這一仗,他更多的還是想刺激一下張奇等人。
曾涼語氣中透露出來的一些鄙夷讓張奇有些憤懣,可他想要反駁卻又無話可說。
羞惱讓張奇的臉色變得漲紅,他粗聲道“不管你們信不信,這支賊軍不同以往,戰力非同小可,不比尋常官軍差,絕不能掉以輕心,要不然吃虧的隻會是你們。”
林凡並沒有參與到他們的爭論中去,他在腦子裡將剛才看到的訊息又過了一遍,才開口說道“賊營中出現了騎兵,也不一定就是壞事!”
他一開口,大家也都停止了爭吵,齊刷刷的看向了他,想聽聽他要說什麼。
林凡向眾人道“張將軍說的沒錯,咱們這次的對手不可小覷,必然是賊兵中的精銳,說不定還是陳興隆麾下的嫡係兵馬。”
曾涼他們敢質疑張奇為首的光州軍,但林凡所說的話就不得不讓他們有些慎重了。
隻不過曾涼剛說過上麵的那些話,不好直接開口問,於是他向自己的副將範四喜使了個眼色。
範四喜心領神會,開口問道“大人為何這樣說呢?難道這支賊軍相比以往的那些有什麼不同之處嗎?”
“騎兵是個稀罕物件,可不是一般人能養的起的,因為養一支騎兵太耗費錢糧了。這對官軍來說是如此,對財力不足的賊軍來說就更是如此了。”
“賊營裡出現了騎兵,也就說明了陳興隆是真的著急了,迫切的想要打開南下之路。陳興隆把騎兵都出動了,在派步軍的時候,他又怎麼會派一群烏合之眾來耽誤時間呢?而且剛才在賊營那邊大家也都看到了,賊營裡把巡查、換防做的井井有條,絲毫不亂,這也說明了賊兵們的訓練有素。大家切不可因為以前跟一些賊兵交過手,就存了輕視之心,認為他們一定不是我們的對手。”
張奇也插嘴道“林大人說的沒錯,我們當初也是認為這些賊兵跟以前的那些沒什麼差彆,根本沒把他們放在心上。可沒想到一交手就吃了大虧,不但折損了不少兄弟,就連城池都差一點失守,這才知道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話說到這裡,申州眾人也都收起了那份輕視之心,對即將到來的戰事也重視起來。